只聽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宣帝忍不住尋聲看去,下一刻,他竟直接愣在原地。
但見女娘款款自屏風後走來,光潔烏黑的長髮猶如世間最好的綢緞一般從肩頭滑下,遮住了玉白的肩,婀娜蜿蜒而下,垂落胸前。
而與之相映的,是一層輕薄的五色玉紗,朦朦朧朧,若隱若現的勾勒出女娘姣好的曲線,卻隨著女娘走動間,盪起一抹柔軟的弧度。
姜曦上前一步,克制住自己想要行禮的動作,只柔聲道:
「妾思來想去,妾現下所用之物皆是聖上賜予,妾不能借花獻佛,如今能補償聖上的,唯有妾這,妾這……」
姜曦的臉頰爆紅,一雙眼含羞帶怯,原本端莊克制的鳳眼此刻到處亂飄,能說會道的嘴巴支支吾吾,偏宣帝不願輕縱,故作嚴肅:
「朕知卿卿誠心,可卿卿見朕,何故不行禮?」
姜曦微惱的看向上首,宣帝卻只好整以暇的正襟危坐著,拇指上的碧璽扳指輕輕轉動,端的是一本正經。
「是,妾……見過聖上。」
姜曦的貝齒狠狠蹂躪著唇,有些羞恥的正要屈膝,下一刻,寬大的袍袖探出,溫熱乾燥的大掌隔著一層薄紗,輕攏楊柳纖腰。
冰涼涼的袍袖摩挲著細紗,透著一股難言的涼意與微癢掃過腰臀,還不待姜曦說話,宣帝湊近她,咬著耳朵道:
「朕改主意了,卿卿。朕要換一個補償。」
還不待姜曦開口,宣帝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姜曦立刻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不成!不成的!聖上,妾不成的……唔。」
昏黃的燈光下,小麥色的大掌緊緊的扣住了白皙的手背,上好的綢緞被撓的抽了絲,上面鴛鴦交頸的紋樣已經不大能看了。
五月桃花迎風開,玉腰奴兒殷勤忙。
戲蝶偷
香花間盪,分心刺蕊幽尋芳。
……
翌日,姜曦起身的時候難得有些手腳發軟,她小聲喚來華秋扶著自己起身,剛一轉頭,就對上了宣帝似笑非笑的目光。
「咳,聖上醒的好早。」
姜曦有些不敢去看宣帝的眼睛,宣帝卻不由大笑道:
「朕不醒的早,怎麼能看到卿卿逞能的這一幕?嘖,卿卿回回沒事兒人似的起身,朕差點兒都要懷疑自個了。」
姜曦想要說什麼,但這會兒說什麼反駁的話都好似徒勞無功,姜曦只氣呼呼的偏過頭去。
宣帝見姜曦負氣,又忍不住上去逗弄。
今日逢五,是請安的日子,姜曦警惕的看著宣帝伸過來的手,好懸沒有讓他弄花自己的妝面:
「聖上真是的,妾上妝這麼久容易嗎?您怎麼老想使壞!」
「朕又不是有意的,卿卿莫氣了,朕今日晚膳還過來陪你。」
宣帝笑呵呵的說著,最後將手落在了姜曦還沒有梳起的長髮上,摸了兩把,不等姜曦炸毛就快步離開了。
姜曦還沒來得及行禮,就連人影也看不到了,一時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聖上明明已過及冠之年,怎麼還這麼少年氣?」
華秋和華珠對視一眼,只抿唇一笑,華秋這才語氣輕快道:
「那是聖上疼主子!聖上在奴婢等人的面前,可嚇人了呢!」
姜曦嗔了一眼華秋,隨後看了一眼時辰,忙催促道:
「華珠,快些給我梳頭,今個我怕是走不快,咱們得早點兒走了。」
「哎!」
華珠脆生生的應了一聲,沒一會兒,華珠便將姜曦的一頭烏髮盤成了一個溫婉可人的單螺髻,發間插著一根銀制紅綠瑪瑙五瓣丁香髮簪,梢頭墜著一高一低兩顆瑪瑙珠子,那色澤不輸玉石。
這簪子連並其他釵環都是昨日春鴻走後,侍中局讓人送來朱華宮的月例時順道送來的。
雖只是嬪位以下的釵簪,可是那工藝材質堪稱一絕,想來是新人入宮前侍中局就備下了,留著做了人情。
卻不想,這次直接巴巴送來了一匣子,饒是姜曦也有些驚訝。
華珠又為姜曦簪上兩隻同樣花形的掩鬢簪,冰涼的朱紅瑪瑙掃過姜曦的前額,姜曦看著鏡中人,微微頷首:
「如此便好,今日是去請安,我倒也不必太過大張旗鼓。」
姜曦這話一出,華珠只好將手中那支蝴蝶釵放下:
「要奴婢說,主子昨日受了委屈,今日就該張揚著,氣死那些背地裡害人的!」
「自太后娘娘病重,聖上只在咱們宮中留宿過,我本已是眾矢之的,何苦招搖過市,授人話柄?」
薄薄撲了一層胭脂,姜曦讓華秋給自己更衣,宣帝新賞的料子送去侍中局沒有幾日,如今便已經制好了成衣。
這是一套齊胸襦裙,裡面是一層冰涼的素緞,外罩五色玉紗,繡娘巧手在每一色上都繡上了同色的花瓣,行走間,若落花紛飛,飄飄欲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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