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朝月應了一聲,隨後笑著解釋道:
「若是整數,定讓人覺得玥婕妤遊刃有餘,手中定有餘銀,反倒是如玥婕妤這般零零碎碎的,才讓人覺其誠心呢!」
夕湘恍然大悟,貴妃也笑了笑:
「出身寒微,也只能用些子微末伎倆罷了,朝月,稍後你拆了冊子,重新整理一下再送至御前。
玥婕妤這單子,放在最後一頁便是。心思靈巧又如何?埋沒了。」
貴妃吩咐了一聲,朝月立刻應下,正要退去,又道:
「娘娘,那文選侍……」
「讓她自生自滅吧,相府送來的人,可不止她一人。」
貴妃如是說著,可心口還是疼的慌,她清楚的知道,如文氏這樣的易孕體質,只怕萬中無一,可文氏既被聖上厭棄,自己又豈能再替她牽線?
強按牛頭不喝水,更何況,那是天子,只有旁人討好他的份兒!
文選侍這一胎沒得實在是讓人臉上無光,她著實沒臉替她說情,只好費了這顆棋。
況且,即便文選侍真能又一次一擊得中,可一個天生不被父皇疼愛的孩子要來有何用?
若是真要養一個孩子在自己膝下,其實貴妃最屬意姜曦,屆時若能殺母奪子,他的生母死在聖上最惦念的時候,背後又是她梁氏撐著,那孩子的前程還能差了?
那姜氏,怎麼就還未有孕呢?
勤政殿中,宣帝終於放下了摺子,看了看天色:
「竟是已經到戌時了,春鴻你也不叫朕一聲。」
春鴻不由面露苦笑,他方才喚了聖上好幾聲,聖上可都沒有應,可他哪裡敢說聖上的不是,只請罪道:
「奴才犯了蠢,誤了時候,還請聖上責罰。」
「罷了罷了,也是朕方才看的入了神,只是這麼晚了,她應是已經睡了吧……」
最後一句話,宣帝說的很低,春鴻只聽到裡頭有個「她」字,這時候聖上不能惦記外頭的臣子了,那麼這個她怕是只能是宮妃了。
至於是誰,春鴻心裡已經有了眉目,可還是心中微驚,也不知是玥婕妤有手段還是有真心打動了聖上,竟能讓聖上頭一個惦記起她。
春鴻沒敢接話,只招手讓小太監過來,從托盤中拿出一本冊子:
「聖上,這是方才貴妃娘娘處送來的捐贈冊子,娘娘們牽掛著受災的百姓,合力捐了這麼些。」
宣帝聞言來了興致:
「貴妃倒是難得做了一件好事。」
春鴻欲言又止,輕聲道:
「貴妃娘娘原是想要將各宮娘娘、主子的份例減半,是玥婕妤她提出捐贈事宜。」
宣帝聞言,也不由冷哼一聲:
「份例減半,虧她想得出來!」
宣帝喜歡和姜曦說話,是因為姜曦總能說出一些他不知道的民間之事,宣帝從未餓過肚子,可聽姜曦對於賑災之事中首先對於吃食的看重,也能知道食物對於普通人的重要性。
而宮裡的低位妃嬪真就比宮女能險勝一絲,就拿位分最低的選侍來說,她的月俸只有二兩,而普通宮人也有一兩半。
若是給其份例減半,那真真是連宮人都不如了。
宣帝面色微寒,翻閱著冊子,裡頭第一頁當仁不讓便是貴妃的,也是闔宮捐銀最多的。
不過冊子在貴妃手中,她只消待眾人捐完後比最多之人多上些許便是。
只是,宣帝看著貴妃那只比寧妃多一兩的金額,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朕這段時日也不曾去她二人宮中留宿,她們倒也還能掐起來。」
不過宣帝雖然身不曾去,可是東西是一定到了的,是以這貴妃、寧妃的五千兩白銀看著多,實則有些都不及宣帝的賞賜。
「安妃,她捐了五百兩……」
宣帝忍不住沉默了一下,春鴻適時開口:
「安妃娘娘藥不離口,每年的月例只怕都用來抓藥了。」
「安家這些年倒是越來越不成了。」
宣帝點了點冊子,吩咐春鴻:
「讓人去問了安妃的方子,以後她抓藥的銀子從朕的私庫出。」
之後是純嬪,她也捐了五百兩,至於其餘昭儀、婕妤,她們也是宮裡的老人,故而捐銀在三百兩到一百兩不等。
宣帝一氣往後翻著,想是心裡早有目標,可直到他將婕妤的名錄翻到最後一頁也沒有看到姜曦的。
玥婕妤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難道她只是花言巧語之輩?
宣帝不願,也不想相信,是以他不信邪的繼續翻著,而之後的捐款也越來越少,甚至……還有十塊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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