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昭儀有些猶豫,若是求到姜曦面前,那她前面說的那些話便有些不地道了。
「況且,此事關乎玥妃娘娘自身,娘娘只消誠懇一些,玥妃娘娘想來也不會和您計較以前的舊事。」
「我前頭真是讓孩子迷昏頭了!」
鄭昭儀終於下定決心:
「你讓蘭溶去歇著,你和我走一趟朱華宮。」
鄭昭儀性子倒是乾脆,敢愛敢恨,喜歡宣帝的時候,甘心為他坐八年冷板凳,如今一朝醒悟過來,為自己盤算也是不惜代價。
這廂,鄭昭儀又一次登了飛瓊齋的門,一進去,她便認真的看著姜曦:
「妹妹,還請屏退左右,我有要事與妹妹說。」
姜曦看了一眼宮人,很快她身邊便只有一個華秋,一個錦香,等門扉被合上,鄭昭儀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夏季的衣裳輕薄,她只一拉系帶,便是只著小衣的赤膊模樣。
「蘭落,來。」
蘭落懷裡抱著一捧薔薇,倒不是御花園的薔薇流瀑,鄭昭儀吃過一次虧,自然不會去碰。
這是花房養了數年的薔薇,根根筆直,約有一指粗,上面滿是鋒利尖銳的細刺,看的讓人不寒而慄。
「姐姐這是……」
姜曦話沒有說話,鄭昭儀便掃了一眼蘭落:
「動手!」
蘭落忙從袖裡取出了一把麻繩,隨後便將那捧薔薇直接綁在了鄭昭儀身上,鄭昭儀這些年雖然有些拮据,可也是精心養護著一身皮子,這會兒那雪白的臉龐一下子疼的紅了起來,整個人更是齜牙咧嘴,冷汗唰唰直流。
「姐姐!你這不是胡鬧嗎?!蘭落,還不快給你家主子鬆綁!」
鄭昭儀直接推開蘭落,仰頭看著姜曦:
「妹妹,是我做錯了事兒,宮裡眼睛多,我倒不好負荊請罪,用這刺紅也是一樣的!
今日,只求妹妹能寬恕我此前的罪過,若是妹妹覺得不解恨,打我幾下也是使得的。」
鄭昭儀說著,將一根尾端處理過尖刺的薔薇雙手呈上,顫抖著聲音:
「妹妹握著這兒,別,別打臉。」
姜曦一時又好氣又好笑,她只是讓人勸一下鄭昭儀,沒想到鄭昭儀竟這般放得下。
「姐姐先起來吧……姐姐若是不起來,那今日的事兒,咱們也不必談了!」
鄭昭儀這才起身,姜曦親自將蘭落方才綁著的麻
繩解開,也不知蘭落是怎麼綁的,姜曦解了許久這才全部解開,而鄭昭儀這會兒那白玉般平滑的背上卻是一個個滴血的孔洞。
姜曦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讓華秋去取了兩瓶藥過來,隨後這才讓三人也退了出去,她則扶著鄭昭儀伏在貴妃榻上,給她上藥:
「姐姐今日著實胡鬧,這薔薇花刺有微毒,姐姐且忍著些,我給姐姐上點兒藥。」
鄭昭儀這會兒被取下了那捧薔薇,還是覺得疼的慌,聽了姜曦這話,才知道緣由,一時眼淚汪汪:
「妹妹,那我不會死了吧?嗚嗚,我才二十多歲啊!」
姜曦用一根手指按住鄭昭儀亂動的肩膀:
「姐姐莫動,我給你先上藥,可能有些疼,姐姐先忍一下。」
鄭昭儀還要再說什麼,姜曦飛快的補充道:
「治不好會留疤。」
鄭昭儀那叫一個安靜如雞,等姜曦將藥塗完後,見鄭昭儀沒聲,忙將她翻過來,誰承想,鄭昭儀直接疼暈了!
姜曦:「……」
而外頭,蘭落剛一出去,錦香沖她使了一個眼色:
「茶水房裡有晾好的酸梅湯,去喝點兒?」
「讓人看到了,不好。」
蘭落搖了搖頭,錦香直接拉著她朝茶水房走去:
「在我們這兒,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都忘了問你,你爹最近給你來信了吧?他的身子可好了?」
「幸得娘娘仁心,我爹如今身子大好,聽聞寧安伯府上請花匠,我爹也準備去碰碰運氣。」
「這事兒我會給娘娘說的,你爹年紀也大了,做花匠也不是事兒。」
蘭落一時情緒上來,淚水漣漣:
「我,我不求旁的,我爹打撿了我後,便一直沒娶,我以後肯定是跟著主子不出宮的,能不能求娘娘讓伯爺給我爹牽個線?讓我爹能有個知心人,知冷知熱的照看著……」
「喝點兒,娘娘也喜歡呢。」
錦香給蘭落倒了一碗酸梅湯,自己也喝了一口,這才長舒一口氣:
「你放心吧,娘娘不會虧待你的。」
蘭落應了,這才低頭喝湯。
錦香也不由得同情的看了一眼蘭落,蘭落是個沒人要的孤女,在襁褓時就被她爹抱了回去,也因此沒人敢娶,只能進了宮,如今,她跟了鄭昭儀也有九年了。
可是鄭昭儀前些年為了聖上著了魔似的,為了討聖上歡心,手裡的月銀,家裡的體己銀都花的乾乾淨淨。
後頭雖然得了些賞賜,也只是拆東牆補西牆,開春那陣,蘭落的爹受了風寒,病的不輕,蘭落心裡著急,可是她手裡的銀子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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