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很快被蛇瓜分,空蕩蕩的骨頭殼子包住蛇蛋,又孵出了新的血肉。
柳辰溯飽餐一頓,又爬回池面內泡著。他剛吞完情脈,身上還有些攪動不安的靈力,亂竄在他腦海內,讓人暴躁而煩悶。
他沒什麼精神的垂下眼,聽見遙遠一聲裝腔作勢的步伐,動了動指尖,兩條靈蟒迅速爬出。
柳珏一身衣衫都被淋濕了,嘴角一抽,勉強笑道:「阿弟,你見我就喚蛇做什麼?我有事跟你說。」
柳辰溯縮在水裡,吐著泡泡玩,「哦。」
柳珏沉吟片刻,先道:「陛下猜的不錯,那雲逍身上果然附著龍神的一魂,如今正好頂替了我們柳家的罪行,已經關進牢里了。他的徒弟,本來說好是要送到沈家的,卻不知為什麼跑走了。」
柳辰溯聽見游時宴的名字,終於有了幾分精神,用游時宴原話道:「因為姓沈的他裝模作樣。」
柳珏倒挺喜歡沈朝淮的,「這倒不是一回事,你給游時宴東西了吧?是你想引他過來。」
柳辰溯剛剛在發呆,「你喜歡裝腔作勢。」
……我在說話。柳珏很想翻臉,無奈現在他倆屬實綁在一條繩子上,柳辰溯要靠他騙人來活,他要靠柳辰溯成神才好回稟族人。
當然也好……趁機取代一下這位弟弟了。他壓下心思,試探道:「我想問的是,既然你都把人騙過來了,就不想趁機做什麼嗎?」
柳辰溯從水中爬起來,幽深的瞳孔泛出威脅的神采,「他什麼都不知道,殺人滅口,有什麼用?」
「殺人滅口,自然是為了以絕後患,」柳珏循循善誘,「你把他扔到外面,他一定會為了他那個師父找上門,真讓他找到證據,到時候就麻煩了。」
柳辰溯輕笑一聲,「到時候再說了,現在我不願意殺他。」
柳珏眉心一跳,準備私下動作動手除掉游時宴,面上道:「那當然是聽你的了。好在成神儀式不用多久,阿弟儘管等著,人來了你自己處理,只要不鬧出太大動靜,我都會給你收場。」
柳辰溯已經閉上眼在岸邊睡著了,柳珏見狀,將情花放在他的頸間,花瓣破損消融後,一點點青亮色的鱗片逐漸顯現。
速度很快——再過幾天,斷了藥就能動手,讓自己頂替了。
他笑眯眯地扭開神像的一角,從水道往上走回去了。而柳辰溯在他身後,百無聊賴般睜開眼睛,吐息道:「沒意思。」
三日後,游時宴所見,便已經是一個血色的巨蟒了。
這巨蟒足有十人高,蛇身粗壯有力,鱗片不像外面的蟒蛇一樣是透明狀,而是如彼岸花般赤紅而鮮艷的色澤,頗為漂亮。偏偏嘴邊還蔓延著血腥的食人痕跡,瘮人又古怪。唯一的缺點就是看起來就懶,直起身子後,慢悠悠地爬過來。
游時宴深覺這輩子完蛋了,往空地四周看去,琢磨道:這遺言寫在哪裡,才能被皇室發現,放走師父呢?
旁邊都是水漆成流動的牆壁,雖然觸手是牆壁的質感,可是根本不可能刻字。最頂上倒是有一個水神雕像,一身二頭的蟒蛇,可他還沒那個膽子,敢在水神頭上寫字。
想罷,游時宴決定給自己一個好死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直挺挺地躺下了。
他這一躺,原本就眯著眼睛的巨蟒看不清楚了,直接從他身上滑過,粘膩而陰濕的冷感讓游時宴忍不住打個哆嗦。
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覺。算了,應該是想多了。
他悲傷地等待著巨蟒吃掉他,結果巨蟒掠過他後,仿佛找不到人般停住了。
游時宴罵了兩句有病,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自己道:「看到了嗎?」
巨蟒微微一怔,蛇尾打了個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回池中。
難道我真的有天帝庇佑?游時宴內心一動,不對啊,可這酒神也死絕了,要有也是昭明太子庇佑啊。
他正在納悶,池邊忽然冒出了一個蒼白的手腕。
這手腕上還纏著他的小鏈,混著鮮血,看起來頗為可怕。偏偏來人沒有察覺,頂著一張布滿血跡的臉便可憐巴巴地爬了出來。
「游哥,」柳辰溯垂眸道,「你怎麼來了?」
游時宴又不是傻子,聯繫之前他說的話頓時明白這事是怎麼回事了,只恨現在罵了可能會把人惹毛,壓著脾氣道:「我怎麼來的,你不是給我了那靈力指引嗎?!呵,我不說你了,你們幽州愛怎麼搞怎麼搞,和我沒什麼關係。我就問柳珏是不是讓我師父頂罪了?我師父會不會出事?」
柳辰溯被他嗡嗡質問一遍,躊躇道:「給你指引,只是因為我想見你。你現在很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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