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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真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若還是喜歡他,我這裡還有更多證據。總之,他的確不適合託付終身,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牲。」

我沒有尾巴,徹頭徹尾個什麼勁兒?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游時宴一口氣沒喘上來,辯解道:「難道他就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嗎,你們不是說他很有可能是酒神轉世嗎?應該也是有真本事的。」

「投個鏡吧。」

昭明太子將毛筆放下,指尖落在地上,果斷道:「現世鏡可以知道對方此時在做什麼,若他不想你,你也早早斷了念想。」

他的手一轉,地上一層層石磚在手心變幻後,盪開了一面清澈的水面。

等等,可我現在在天宮裡啊。游時宴面色一白,馬上意識到不妙。

水面浮動幾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位少女,她蜷縮靠在客棧里,睡相都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怎麼回事?」玉娘子從蓮花上跳下來,湊到游時宴面前道,「你們長得一樣——不對,這是你嗎?」

糟了糟了。游時宴額頭上冒出細汗,先拉住她,飛快道:「其實我是游時宴我坦白了我是想問你們事情我怕你們不會幫我忙我才這樣的我剛才也想說但是沒來得及。」

玉娘子臉色馬上變了,張了張嘴又抬了抬頭,慌張無措地甩開他的手,「小天帝你,你怎麼敢的,好自為之吧!昭明哥哥,我們快走!」

不至於吧。游時宴一怔,還沒抬頭便察覺到了一股涼意。

這股涼意纏繞在脖子周圍,粘膩又濕滑在脈搏處打轉,濃烈的血腥氣湧入鼻尖。游時宴伸手一抓,抓住了一條嬰兒的手臂。

手臂上露出一張小孩的臉,對著他咧開嘴巴,扯開嗓子,卻是一陣刺耳的哀嚎。

游時宴忍不住一顫,嬰兒手臂滾落在地,他想要抬頭,眼睛上又敷上一條長長的物體。

胎盤和臍帶繞在他的臉上,血色擋住視線,游時宴喉嚨動了幾下,不受克制地發出一聲啼哭。

無相真君伸出手,按住他的頭頂,神色冷淡道:「早便聽說過長厭君的品性了,初次見面便敢借姻緣的名義騙我。凡人痴妄,不過愛恨二字,你是多麼無視一腔熱血,做到這種程度?」

他怎麼會這麼生氣?游時宴掙扎著抓住他的指尖。無相真君任由他扯住,雪白的手腕處生出一道道如血的紅線。

紅線從半空中落下,牢牢束縛住游時宴,他感覺到紅線逐漸加緊,整個骨頭髮出斷裂般清脆的聲響,感受卻像說書人口中所說,回歸在母親的腹中那般,意識模糊卻安心。

他吸了幾口氣,朦朧間望向了無相真君。

好美,好美的一張臉。見不到真面,卻像是抱著童子,送來祝福的母親般讓人熟悉。

不對,我沒娘啊?

他意識突然抽了一下,拼勁全力踹了無相真君一腳,「等等,我師父的事情我還沒有問!」

無相真君微微一笑,輕聲道:「九州之月晃呀晃。」

九州之月晃呀晃——

「路邊一位少年郎。」

游時宴聽到無數靈童與婦人在自己耳邊的歌聲,嚎哭與歡笑聲響在耳邊,身體像是在子宮內般縮成一團。

「少年郎,少年郎,為何不歸家?」

額間如火般燒了起來,像是烙印上了痕跡,游時宴隨著一聲聲歌謠落下淚。

「無妻又無夫,憐君又憐卿。無家可歸,贈你好夢姻緣——」

無相真君站在他面前,血泊影影綽綽,伸出了另外一隻手,將他的手握住,而後十指合十,靠近自己的胸前唱道:

「不要怕,不要怕——將我的夫君砍下來,將我的愛妻吊上去,借你一半溫暖,借你一半幸福。」

游時宴感受到無相真君胸膛前規律的心跳聲,不由自主往他懷裡靠去,面容逐漸恢復成本貌。

他纖細的白髮繞在無相真君的手間,一滴滴鮮血從下頜上滑落,平靜而溫和地靠在神君懷中,溫熱的呼吸一停一緩,如貓般乖巧。

「我為你夫君,我為你郎主,共有一個家。」

無相真君念完,懷中少年已經徹底不動彈了。

他將與游時宴十指連心的手放開,在游時宴額間畫了一株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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