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懷安閉上眼不再看他。
後面這一路,他們不僅看到了劉士誠被抄家,連帶著幾個與劉士誠來往過密的朝臣和門生都因為各種罪名被抄家,這兩日京城中的朝臣風聲鶴唳,半點兒也不敢冒出頭來,唯恐攝政王看到了自己。
此舉對殷懷安最大的好處就是他一亮出了閻妄川的私印,冶鐵司的掌事就像是過年看到財神爺似的客客氣氣給他請到了正廳,上了殷懷安到這裡喝到的最香的茶,連陪帶笑地請他吩咐,因為他知道,現在他討好這位殷大人不見得能取悅攝政王,但是得罪了殷大人那是一定會得罪攝政王。
宋鳴羽是認識這位冶鐵司掌事秦仲的,何嘗見過他伏低做小的樣子,此刻眼睛都快掉出來了,但是轉頭看看殷懷安,就見殷懷安絲毫沒因為秦仲的熱絡有絲毫客氣或者侷促,坐在那喝茶的樣子好像他哥啊,讓他看不透。
殷懷安沒空與他寒暄,直入正題:
「秦大人,這12副圖樣是我設計的鎧甲樣式,圖樣,尺寸都在這裡,我需要30件樣品,最快什麼時候能給我。」
秦仲看了看圖樣:
「這,您知道鑄造鎧甲最是耗費功夫,這30套鎧甲最快也要天半個月吧。」
殷懷安端著茶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他早算到他不會老老實實的賣力給他幹活,從胸口又掏出了幾張圖紙,擺在了他面前,這圖紙是大梁軍中現有鎧甲和他改造的鎧甲的區別之處,哪裡需要拼接,哪裡需要裁剪都已經標的明明白白,詳細到鐵匠人都不需要動腦子,就按著他這圖紙做就可以:
「秦大人,不如我借你個地方自己改,我親自動手一副鎧甲用不到一天就可以改完,您覺得怎麼樣?」
秦仲知道糊弄不過去,立刻出聲:
「你瞧,我這歲數大了,方才也沒看清楚,這改造鐵甲是比新鑄要省功夫多了,您看五天?」
「三天不能再多了,三天後著人送到城外演武場。」
說完殷懷安直接撂下茶盞起身。
宋鳴羽看著殷懷安的背影,完了,他好像更像他哥了。
他哥罰他抄書的時候就是這個語氣:
「三天,抄完送到我書房。」
他生生打了個哆嗦。
他跟著殷懷安上車:
「你就不怕那個姓秦的又耍滑頭?」
殷懷安扯了一下嘴角:
「他只要有腦子就不敢,要是沒腦子,剛好騰出位置來。」
冶鐵司必須聽話,若是不聽話,他只能換一個聽話的上去,想來閻妄川不會有意見的。
說完他和車夫吩咐了一聲:
「去焰親王府。」
宋鳴羽看向他:
「去焰親王府幹什麼?」
「要人。」
到了焰親王府大門口下了馬車,殷懷安才驚覺這王府門口的車架多到離譜,竟是從大門直接排到了巷尾,看著馬車的樣式級別都不低,想來是閻妄川攝政,這朝臣大事小情都過來稟報了,算起來他也有四五日沒見閻妄川了,也不知道他傷怎麼樣了。
他這才下車,就見後面又是兩輛馬車停了下來,下來了兩位身著朝服拿著摺子的官員,他對大梁朝服不熟悉,上面繡的圖樣都差不多,他除了能分清楚一品文官的仙鶴和武將一品的獅子之外,看什麼都是兩眼一抹黑,但是瞧著這兩人身著緋色朝服,想來也是個正五品以上的官員。
殷懷安今日從演武場來,身上沒著官服,只著了一身再普通不過能禦寒的大氅,加上他臨時用的馬車也不起眼,那兩位官員看到他眼生也沒將人放在眼裡,徑直走了過去,與門口的守衛出聲,煩勞通稟。
殷懷安也沒在意,走焰王府的大門和走城門似的就這麼和兩位服緋的大官擦肩而過了,那兩位這才正眼看了看他,就見王府守衛看著他非但不用通稟還湊了上去:
「殷大人回來了,王爺交代,您回府可徑直去書房。」
「多謝。」
宋鳴羽瞧著那兩位官員的臉色瞬間就爽了,跟著殷懷安愣是走出了一股六親不認的架勢,除了他小時候跟著他哥來過焰親王府的之後他就沒來過,畢竟閻妄川也不常在京城,這些年來他就是再在京城橫著走也沒有這樣大搖大擺的進過焰親王府啊,啊,不對,現在應該叫攝政王府了。
殷懷安對從大門到閻妄川書房這段路走的比他自己家都要熟悉,肉眼可見地王府多了好多守衛也多了很多官員,他進了書房的院子就看到了喜平,喜平見他也立刻迎上來:
「殷大人回來了。」
「閻妄...王爺在裡面嗎?」
「在,王爺正和戶部和兵部的幾位大人議事,您可要現在進去?」
殷懷安想了想他要說的事兒不太方便當著這些大人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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