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懷安抬眼:
「這裡不行嗎?」
「末將方才看了一下,這裡的地勢是個葫蘆口,四周地勢高裹著中間這塊兒平地,我們現在的位置就是這葫蘆的肚子,看著像是被河道衝出來的平地,這種地方最適合打埋伏,敵人從山上四周衝下來,我們想要出去只有東北方向狹小的峽口,如果前方被堵住,那就是四面受敵,行軍途中沒人會在這種地方紮寨,這山上我估摸著會有山匪。」
其實王鐵蛋不怕山匪,只是王爺再三囑咐這一路不可涉陷,更不能讓殷主任掉一點兒皮,這要是真的碰到了山匪,殷主任可能多少得掉點兒皮,就是不受傷跑路的時候也得掉點兒腳皮,到時候因為這個挨王爺一頓板子,他算來算去還是覺得不太划算。
殷懷安看了看四周,此刻已經接近黃昏,天色微微發暗,四周的山叢林茂密,他要是山匪他肯定也喜歡走這種地方,而且他們一路為了不招搖是扮作商隊的,難保不會有不長眼的,但要真是碰上了,那不正好?
這裡離洞庭湖也就只有一日的路程了,洞庭湖接連長江,若是這裡的山匪為他們所用,那也是好事兒。
很快這個商隊似乎出現了爭吵和分歧,原本一前一後的車架走了一輛,殷懷安所在的車架在原地準備安營紮寨,而此刻的殷懷安和喜平調換了衣服坐在了宋玉瀾的車架上已經出了隘口,宋玉瀾面色霜白,胸口的金針已經取下,重新攏好了衣襟,只是人瞧著精神極差,咳聲不斷。
殷懷安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的模樣,不由得又有點兒後悔這樣冒險,若是晚上真的引來了山匪,這人能扛住嗎?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叫王鐵蛋回來,就在他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被一個低弱的聲音截住:
「殷大人不用顧慮我,我這病也許多年了,這些年也曾跟著船隊風餐露宿過,若真有山匪,也算是意外所得。」
聽他這麼說殷懷安只好壓下了話頭,轉頭和王鐵蛋仔細又敲定了埋伏的法子。
他們在隘口外的地方安營紮寨,殷懷安下了車架,他在這裡安營就是為了守住隘口,他悄聲吩咐人將炮藏在了糧草車中,對準了隘口的外面。
宋鳴羽得知今晚可能有山匪更是第一個想著立功,親自檢查了一圈的火炮,轉頭回來的時候正見著宋玉瀾的車架門被推開,墨硯扶在他的手肘上,他大半身子都壓在了墨硯身上,手抵在唇角,隘口處的冷風嗆的他咳的直不起身,下車是眼看著他腳踩空了一下。
宋鳴羽想也沒想地搶上前了一步,手接住了正要倒下去的人,但是嘴裡卻沒什麼好話:
「你還下來幹什麼?在車架上待著唄,一會兒萬一真的有山匪,你下來也是拖後腿。」
無數的蟲蟻像是啃食內臟一樣的疼讓宋玉瀾根本沒精力回什麼話,甚至身子都在細微的發抖,宋鳴羽發現了他的不對:
「你怎麼了?風寒了?」
他這哥哥從小到大總是病著,風寒他也是見怪不怪了。
殷懷安趕緊過來幾步,一手掐了一下宋鳴羽那二愣子:
「你還碎叨叨的問什麼,扶王爺進去休息啊。」
宋鳴羽轉頭瞪他,他才認識宋玉瀾幾天,就老是向著他,但是感受到手下的身子不斷下沉,他還是將人送到了剛搭好的營帳內。
宋玉瀾抬眼:
「你在帳中吧。」
宋鳴羽後背背著火銃,腰間挎著殷懷安剛改好的彎弓流火箭:
「王爺休要阻止我立功。」
山裡的天黑的比別處都早,橙紅色的日頭漸漸落下了山頭,不到半個時辰天就完全黑了下去,谷中的山風呼嘯,越到夜裡越大,讓人聽著心裡發毛。
殷懷安也換上了鎧甲,軍中有改良的望遠鏡但是此刻黑天也已經派不上用場,他布置好了□□和火炮之後就閉眼等著,終於,在三更天人最疲憊的時候,一聲震天的雷聲響起,他立刻衝出了營帳。
隨後就是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還有人痛苦的嘶吼嚎叫聲此起彼伏,原本黑漆漆像是所有人都睡了的營帳驟然之間火把燃亮,照的這一方天地恍如白晝。
王鐵蛋帶著人立刻順著地雷炸響的方向沖了過去,這□□的陣法當初就連洋人在這上頭都吃過虧,就更別說只是山匪,但是這山匪也有些本事,愣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衝出了幾個,宋鳴羽初生牛犢不怕虎,愣生生和人家打在了一起,要不是王鐵蛋救的及時,他一條胳膊都得被人砍下去。
殷懷安這一次用的雷其實威力不大,只是聲音響格外的嚇人,到了埋伏地方,多數人都是受傷,衝出來的被王鐵蛋帶兵制服,壓在坑裡的大漢一身短打,身子精壯,打扮說是良民都沒人信。
殷懷安蹲在了土坑外面,用手中的火銃抵在了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在山匪中有些身份的人的頭上:
「兄弟,說吧,哪個山頭的?為什麼來偷襲我們?」
被地雷炸的灰頭土臉的吳成鋼再傻也知道他們不是普通商隊了,誰家商隊能有這些東西?就說眼前這人的火銃,他當年在軍里混的時候他們校尉都沒有這麼好的,這人身份小不了,又想起最近聽說的朝中有大人物到了南境,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噗通一下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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