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站在沈韞身邊,一臉凌然的拉開彈弓瞄準沈進才。
沈進才嘗過這小鬼頭的石頭,頓時不敢往前,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總有這小鬼頭不在他兒子身邊的時候!
沈韞扶著初九的手臂輕輕移動了下,說道:「怎麼教你的,要挑弱處打,眼睛最薄弱,也最容易暴露,懂了嗎?」
初九用力的點點頭。
沈進才連忙擋住眼睛,罵罵咧咧道:「早晚弄死你!」
說著,沈進才還是滿懷屈辱的去了小廚房捯飭起來,一邊憤憤的瞪著院子裡教初九練習準頭的沈韞。
那邊牆上掛著幾個破碗破罐子當把頭,沈韞穩坐一旁,偶爾會出聲提醒。
「肩膀放鬆,聚神凝氣,不可二心。」
初九在這方面很有天份,射出去的石頭幾乎都能打中目標,爆開的瓦罐看的沈進才一陣心驚。
沈韞面上露出幾分滿意的笑,十分大方的獎勵了初九幾個銅板。
初九寵辱不驚,淡定的揣進手裡。
沈進才做好了飯,點頭哈腰的給人端過去,「乖兒子,嘗嘗。」
在沈進才期待的眼神下,沈韞嘗了口,然後呸的一聲吐了出去。
沈韞道:「毫無長進。」
沈進才的臉色頓時黑了一半。
但為了錢,只好先忍著。
沈進才做飯不見得多好吃,也只有那口鹹菜和熬著粥稍稍能入嘴,勉強裹腹。
沈韞掏出一錠碎銀子扔過去:「拿去,回你院子裡呆著。」
一錠銀子對沈進才來說也是意外之財,沈進才偷偷瞄了眼被沈韞別在腰間的錢袋子,忍氣吞聲的回了自己小院兒。
初九反倒心疼起來:「小先生給他那麼多幹嘛?他看見您這麼有錢,肯定會常常過來要錢,要是我不在怎麼辦?」
沈韞笑道:「釣魚嘛,總得給點甜頭。」
初九不懂,但還是很肯定的點點頭。
小先生說的都對!
小先生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小孩兒不懂裝懂的模樣逗笑了沈韞,他本想教初九治人的手段,可每每看到初九乾淨的眼神,他又於心不忍。
罷了,日後再說吧。
一大一小吃飽了飯,沈韞讓初九去屋裡把自己作好的幾幅畫拿好。
沈韞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
初九應道:「記得,不可以告訴任何人作畫的人是誰,價高者得。」
「嗯,去吧,小心些。」沈韞突然想起什麼,叫住初九,「如果再見到陸長青,書院的事心領了,讓他好好等著,我會去找他算帳的。」
陸長青一門心思想要擺脫他,算盤都打他臉上了,真以為那點兒小聰明他看不出來。
沈韞默默的在心裡用了一百種法子讓陸長青從這世上消失。
就算除不掉,也得放眼皮子地下看著。
他決不允許這具身體的秘密被第二人知曉。
陸長青後背陡然竄起一股涼意,打量了一下四周,才繼續撅著屁股把剛挖出來的草藥連根拔起。
「林子裡不會有野獸吧……」
不敢再往林子深處走,陸長青掉頭下山,盤算著改日準備些狩獵的武器再來。
一回到家,就看到紅著眼睛的柳三娘,柳三娘想要躲進房間,被陸長青伸手攔住。
陸長青問道:「怎麼了這是?」
柳三娘本不想多說,但兒子高大的身體無形中卻又給足了安全感,不自覺的讓人生出強烈的依賴感。
她一開口便帶著哭腔:「眼看著就要官府納糧稅的季節,按人頭算,咱家得分出三旦糧食,今兒個我去了你祖母家看看能不能要來些,結果……」
話沒說完,柳三娘難過的掩面痛哭。
想她在陸家勤勤懇懇這麼多年,伺候公婆從無怨言,到頭來這個家卻是見不得她一點好,逼她分家不說,如今霸占著她男人的房子連口糧都不願多分出來點。
倘若拿不出三旦糧,她兒可是要被捉去服兵役。
當下年頭新帝上位不過三年,野心不小,年年徵兵去關外打仗,內里百姓苦不堪言,她如何忍心兒子受這種苦。
陸長青大抵了解了情況,對此並不吃驚。
畢竟他家裡那幾位親戚的自私愚昧是見識過的。
陸長青輕拍柳三娘後背,嘆道:「結果他們不僅不給,還把你趕出來了?」
柳三娘哽咽著點頭。
陸長青道:「娘,納糧不著急,您就在家做做繡活兒,家裡的開支我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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