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青在床邊坐下,看沈韞的臉色好了很多。
試了下人額頭的溫度,寬慰道:「辦點事,儘快趕回來了。」
「你喝的藥會抑制熱症,再說你身體突然消耗這麼大,短時間內不會發熱。」
沈韞還想再睡,但此時他非要挺著精神同陸長青說話。
「你不在,我睡不好。」
這話倒是真的。
好像他身邊除了陸長青,沒有可信任之人,如此信賴一個人,這是他上輩子都沒有經歷過的事。
陸長青就坐在床邊,「我哪也不去,你好好睡。」
沈韞問他:「什麼時候回去?」
外面那些人走來走去,很吵。
陸長青道:「最少也得三天才可以,你忍一忍,到時候帶你去買筆墨紙硯。」
「也不知道初九這幾天有沒有找你,小屁孩兒肯定擔心壞了。」
「不過我娘在家,她見到會同初九說的。」
沈韞再怎麼使勁也抬不起眼皮子,陸長青的聲音沉穩低啞,在耳邊不急不緩像是安身的催眠曲,叫他再撐不住陷入了深沉的夢境。
這三天陸長青真的就只守在醫館,幾乎寸步不離。
一來他擔心沈韞的傷口會發炎引起高燒,二來姚箐這裡的醫書要比李成那的有趣很多,經常唱看的廢寢忘食,看好幾次忘了沈韞是個咬人照顧的病號。
為此,糟了人不止一次的冷眼相待,
陸長青也甘之如飴。
沈韞的傷口只看後續修休養的如何,若情況可觀,看那沈韞恢復後可與常人無異,情況再壞,也不過繼續做個瘸子。
三天後,姚箐準時來趕人離開,好給其他病人騰出來地方。
沈韞不能下地走路,又不能有太大的動作穿衣,犯難之際陸長青索性連同被子一起,裹起沈韞抱起來。
「陸長青!我腿傷著,又不是身上傷了!」沈韞只露出眼睛鼻子,被人裹得粽子一樣動彈不得,他一個讀書人最講究禮義廉恥,就這麼出去成何體統!
陸長青道:「上次我不是也這樣把你抱上馬車的?!」
沈韞面紅耳赤的掙了幾下:「那是上次!」
上次穿衣服了!
用被子裹著出去,他不要臉嗎?!
陸長青這人幾步跨出去,壓根不接他的話茬,沈韞羞的見不得人,只好躲在被子裡當鵪鶉。
他聽見陸長青跟人說話:「姚大夫,被子借用一下。」
姚箐道:「不要了,趕緊走。」
陸長青:「好嘞。」
馬車裡鋪著一層厚厚的褥子,一旁的盒子裡還放了些點心。
沈韞鑽進去後,才慢慢覺得身上的熱氣降下去。
陸長青準備走時,看見姚箐站在門口對他招手。
姚箐避開周圍人,對陸長青低聲道:「他身世不簡單,勸你離他遠點。」
陸長青一怔。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第24章
陸長青帶著沈韞回到家, 一刻沒閒著抱著父親那幾本行醫手冊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
在其中一本的中間幾頁,有所缺失。
留下的一角上就寫著離心散三個字。
他父親的筆記上有記載,說明原主父親曾經接觸過這樣的病患,或者他見過這種藥。
不得而知。
損失的幾頁上面記載了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這幾頁被撕了去?
就如同姚箐所說, 這藥見不得光, 而且有價無市, 千金難求。
能用的上這種藥的一般都是非富即貴,高門子弟講究嫡庶之分, 嫡出的男子身份尊貴,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家業。
喜聞樂見的是,並不是誰家的嫡出都是男子,若是誕下哥兒, 可就不好說了。
離心散不知是如何傳出來的,深受內宅中人喜愛,為了爭權奪勢, 一旦誕下了哥兒也不擔心,吃下這離心散, 便能隱藏小哥兒的孕痣, 從而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姚箐解釋說,此藥來得快去的也快, 突然蒸發了一樣再也尋不到,有人想求都求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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