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要造反,他現在就是殺了嚴雍又能怎樣,可偏偏常津予不敢那麼做,他們常家並非貪圖權勢,一心只為護家國安寧而已,憑什麼平白無故就要背上一個反賊的罪名?!
今日之事記入史冊,待後人評說時,如何翻身,常家人不怕死,常家的將士也不怕死,但他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而不是生生世世釘在恥辱柱上遭世人唾棄。
嚴雍身邊的副將於融頂著一張你敢造反的嘴臉前來洽談,要常津予識時務者為俊傑,早早放棄抵抗說不定還能留一條命。
常津予道:「我有話對嚴大人說,等著吧。」
嚴雍肯定不能放的,常津予從上戰場開始就跟著父親,從沒有獨自面對這麼棘手的問題。
一時間他的手和腳就好像不是自己的,在屋子裡來迴轉圈。
「那聖旨果真的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嚴雍可是假傳聖旨,鬧這一出就是坑害他來的。
蕭難道:「是真的。」
常津予這會兒都想好自己的屍體埋哪了。
「以前我不覺得皇兄對我有多在意,頂多是看著我死在不知名地方,沒想到…… 手足相殘是真的。」 蕭難心知此事不得善了,他那些年的逃避就如同笑話,「常津予,若是你自己的話,能否突圍出去?」
常津予猜不到蕭難想要做什麼,愣了一下:「只有半成把握,這裡離大營不遠,殿下,我可以……」
一直默默聽他們講話的沈韞將目光從窗外收進來,「可以什麼,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恐怕我們一個都走不了。」
既然沈韞都這麼說,事情大概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蕭難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定:「那我就在陣前自刎以證清白,本王的死和誰都沒有關係,本王不拖累任何人!」
他說著,轉頭對常津予道:「幫我照顧阿韞!」
這人苟且偷生了二十多年,大概二十幾年的膽子都用到了現在,赴死的決心非常堅定。
沈韞心中正惴惴不安 ,那種不安無處可解,他猜不透新帝為何多此一舉,在山上針對蕭難,意圖昭然若揭。
現在突然對常家發難,既然誰也容不下,何必多演這齣戲,給誰看的?
這邊蕭難也不安生,還不等沈韞叫住蕭難,不遠處的粥棚方向突然一聲爆炸。
緊接著,爆炸的火光和動靜在道路兩側接連響起,頃刻間地動山搖,爆炸逐漸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蔓延過來。
常津予抓起兩個人就往外跑,他們前腳跑出房屋,後腳房子就被炸開,滿天的殘渣碎屑鋪天蓋地的砸下來。
三人皆被爆炸過後的餘威又掀出去好幾丈遠。
沈韞是被蕭難從塵土下面挖出來的,他倒是沒受傷,一雙眼睛看人都是三個頭六個肩膀,妖怪一樣,一邊的耳朵里好有人拉著一根弦,滋滋拉拉的響著。
蕭難的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麼,像蒼蠅在叫,很煩。
常津予滿臉是血的跑過來,對蕭難吼了幾句,沈韞只聽到:「跑……快去!…土匪,是……嚴雍跑了!」
幾個常家軍過來護著蕭難,蕭難直接抱起沈韞,跟在幾個將士身後往後撤。
沈韞暈暈乎乎的往後看,只看見常津予帶著兵離開的背影。
嚴雍在陣前大喊:「常家小兒! 你勾結匪寇圍殺朝廷命官!今天就取你項上人頭!」
常津予腦袋一熱:「你放屁!」
常津予手下沒多少人,也不打算跟嚴雍硬碰硬,就這樣一邊殺一邊退,爭取給齊王和沈韞留出時間。
外圍還有暴亂起義的流民和土匪,嚴雍夾在中間,不得不分出人力去對付外圍的敵人。
起義的暴民來勢洶洶,那嚴雍竟然一時抵擋不住,也跟著一退再退。
這邊爆炸的動靜傳出去很遠,竄天的火光著亮了半邊天。
陸長青急忙勒緊韁繩向後看去,那個方向……是黑熊山的方向。
出事了,一切都亂套了!
不知道沈韞怎麼樣,如果是他的話,一定能發現端倪,不會有事的。
陸長青不敢回頭,用力甩下鞭子催著馬兒在深夜疾馳。
他得再快點,回去告訴常北望,敵國的細作已經深入寧州,正偷偷摸摸的將火藥運進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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