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禮恨他,要殺了他!
蕭越看到周寅禮口中不斷的湧出血跡, 這人甚至不再反抗, 淚珠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滾燙的好似要灼傷他的手背, 他脆弱的好像隨時都會碎掉一樣。
明明誰也可以不用喝的,可蕭越心裡總想要個答案。
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又要抱什麼希望。
要殺了周寅禮,只需要輕輕一動手,就能擰斷他的脖子……
可蕭越捨不得動手,還是鬆開了手, 那毒藥開始在他體內猛烈的發作,劇痛無時無刻的都在提醒著他,他最在意的人也背叛了他!
最後的意識里,他看到周寅禮哪怕是死,也不肯再看他一眼,拖著那樣的身體向外爬去。
可笑的是,他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記掛著周寅禮身上的毒。
他這一怒,守在門前的眾人嘩啦啦的跪成一片,榮三寶忙道:「周大人還在偏殿,老奴已經讓太醫過去看過了!周大人……周大人已經咽氣了!」
蕭越聞言眼前一黑,又是一口氣血攻心,剛平復下來的心口再一次劇烈的絞痛著,「你……再說一遍!他怎麼可能會死!」
他全然不顧自己,愣是從床上爬起來又因為劇痛狼狽的摔在地上,意氣風發的帝王一瞬間收起了所有的戾氣,只剩下失去後的頹靡和驚慌。
陸長青毫不手軟的一針紮下去,蕭越頓時失去了所有力氣,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陸長青起身道:「帶我去看周大人。」
榮三寶哪裡敢拒絕,除了周寅禮,就數他跟在陛下身邊的時間最長,也最是知道陛下跟周寅禮的關係非同一般。
這也為什麼事發之後,他第一時間沒有讓他金吾衛插手,而是讓太醫為周寅禮診治,可惜……晚了一步。
陛下中毒一事肯定與周寅禮脫不了干係,但陛下剛才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周寅禮連忙帶著陸長青去了偏殿。
蕭越那邊擠滿了人,而周寅禮這邊清清冷冷,連一盞燈都沒有,宮女很快燃上蠟燭,看到周寅禮還孤零零的躺在地上,面如死灰,面上真是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陸長青看到點蠟燭的宮女滿眼是淚,也是她拿過一張毯子,蓋在周寅禮的身上。
她跪下謝罪:「周大人生前是個體面人,奴婢不想讓他……」
陸長青徑直走過去,打斷宮女的話:「我沒說他死,他就死不了。」
陸長青讓所有人都出去,他的手搭上周寅禮的脈搏,是沒有離開的宮女忽然不動聲色的靠近過來,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侯爺,周大人讓奴婢……」
陸長青道:「不急,先救人。」
那宮女看了一眼沒了呼吸的周寅禮,眼圈又是一紅,忍著悲慟哽咽道:「可周大人已經……」
她看著陸長青面不改色的在周寅禮身上擺弄著,張了張嘴也不好再說什麼。
這一夜過的異常的慢。
天邊即將破曉。
陸長青頂著頂著一雙熊貓眼,一身疲憊的走出來,榮三寶已經在外面等了很久,見人出來緊忙上前追問道:「陸侯爺,周大人……能活嗎?」
陸長青搖搖頭:「能活,但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榮三寶滿頭霧水,「陛下已經醒了,知道您在這裡,讓您安心給周大人治傷,不讓我們打擾,看得出來陛下對周大人……不一樣的。」
「剛才的話,您對老奴說說也就罷了,等見了陛下,可千萬別這麼說,好歹……好歹也說點好聽的,陛下身體還虛弱,可萬萬不能再受刺激了!」
陸長青對這老太監的話,只是噓噓的聽了兩耳朵,他是大夫,這人是死是活,能不能治好他心裡最清楚不過。
再次見到蕭越,這人比剛清醒那會兒要冷靜許多,他對陸長青的敵意消減了不少。
蕭越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幾近哀求的望向陸長青:「他怎麼樣,周寅禮沒有死,你告訴我!」
陸長青站在床邊,在他的角度看向這位帝王的時,對方只是一個過於調皮搗蛋而吃到了教訓的孩子,如果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蕭越還會不會這樣做?
陸長青淡淡的說道:「活著,我的本事只能暫時保住他的性命,把他送到姚神醫那裡,或許有救。」
蕭越狠狠地揪緊身下的被子,他猶豫了。
陸長青就知道,他這樣冷血的人,怎麼會輕易放手。
陸長青道:「周大人並無求生的慾念,就算是送到姚神醫那裡,能活下來的機率也很小。」
這番話好似刺激到了蕭越,沒等陸長青把話說完,他便神經質的搖頭,「他敢!他怎麼敢死……陸長青,我聽你的,把他送去姚神醫那裡,不管你提什麼條件,朕都會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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