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徵重重的在屍體上補了一腳,老胳膊老腿兒的差點閃著腰。
他對身後的親信道:「去轉告這一帶的青奴,留意沈韞此人,千萬不能送到那位面前,此人詭計多端,送進地宮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么蛾子,多事之秋,不能再添亂了。」
等范徵離開了一會兒,靜謐的地牢內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地牢的角落堆放著兩人高的雜草,須臾,那下面鑽出個人,正是哈日那。
哈日那鑽出來後,轉過身接應身體不太利索的沈韞,他牽住沈韞的人,手心冰涼,見人臉色也是差的要命,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樣,撐得住嗎?」
沈韞幾乎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哈日那的身上,頭重腳輕的感覺讓他連點頭搖頭的動作都做不到。
「死不了。」沈韞靠著陰冷潮濕的牆壁,指揮哈日那:「去把他身上的令牌搜出來,用得上。」
哈日那現在全依仗著沈韞,對他的話可以說是言聽計從。
一想到沈韞剛才殺人的那股勁兒,哈日那覺得,只要這人活著,就算天塌下來,也能頂著。
哈日那上前,嫌棄的一腳踹開那牙倌伸出去的手,嘀咕道:「剛才真的好險,要是那老頭兒仔細點,說不定就發現我們了。」
牙倌臨死前,手指著他們藏身的方向。
沈韞道:「別廢話……」
哈日那趕忙在牙倌身上翻找,找到了沈韞所說的令牌,令牌上染著血跡,哈日那在袖子上使勁擦擦:「這東西可以讓我們出去嗎?沈韞,你怎麼發現……沈韞?!」
一回頭,沈韞倚靠著牆壁慢慢滑落在地,哈日那三步化作兩步跑過去接住沈韞。
哈日那先試探了下人的鼻息,微弱的氣息絲絲縷縷的繞在指尖。
「沈韞,你可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跟長青大哥交代啊。」哈日那環顧一圈四周,也知道這裡不能再待下去,吭哧吭哧的把沈韞背起,「沈韞,好歹你也跟我說說,這令牌做什麼用的,該往哪走,你要是不說,我可就隨便走了,聽天由命吧!」
哈日那都快哭了,外面是個什麼情形不清楚,要是在被人抓回來,可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沈韞垂著的手抬起只了個方向,「先出去,看到一座鐘樓,往那個方向去……找羅剎堂苟玉。」
說完,就又沒了動靜,哈日那又著急慌忙的喚了他幾聲:「沈韞,你別睡呀,跟我說說話,讓我知道你還活著。」
身後某人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別吵,讓我睡會兒。」
哈日那:「……」
你知不知道很重啊!
忍著把人扔下去的衝動,哈日那認命的背著人往前走。
罷了罷了,看在你救過他好幾命的份兒上,不計較了。
對了,不是要出去嗎?
找什麼羅剎堂?
他好像問問沈韞,但身後輕微的鼾聲讓哈日那不好意思打擾,而且沈韞讓他去找,必定是有道理的。
沈韞口中所說的鐘樓真的就是一座鐘樓,裡面一口大鐘十分氣派,上面有人看守。
快走到的時候,沈韞出聲提醒:「把令牌給他們看,梧桐巷,三更雨,竹馬聲,舊苔青……」
「什麼三更雨舊苔青?」哈日那完全沒有聽懂沈韞的話,他再問時,身後這人又沒了動靜,沒辦法,他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
鐘樓守衛很快發現了他,打著燈籠在他臉上照了照,皺眉發問到:「面生,哪處併肩子?」
對方說話多用的黑話,哈日那勉強聽懂他大概在問什麼。
哈日那緊張的吞了下喉嚨,答道:「第一次,外族來的牙倌,走的貨快病死了……找大夫看看。」
對方伸手,「牌子。」
哈日那這次懂了,連忙拿出令牌遞過去。
對方接過去,沒頭沒腦的說到:「梧桐巷,三更雨。」
哈日那恍然大悟,「竹馬聲,舊苔青?」
有驚無險的放了行,哈日那腿腳都軟了。
不過,沈韞對這個鬼地方知道的這麼多!
黑市連同著地宮,卻並沒有建在地底下,牙倌帶著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出來到了地面,天是黑沉沉的,烏雲滿天根本無法辨別方向。
走過鐘樓,裡面的集市豁然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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