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淮早就死了。
死在自己的輕狂傲慢之下。
這輩子的沈韞,沒有見過謝之淮,卻與謝之淮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蕭越盯著沈韞那雙眼睛,太像了,像極了謝之淮被凌遲的時候,看他的眼神。
他不信往世輪迴,但他相信因果報應,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快。
蕭越趴在床邊低聲笑了起來,他笑的越來越癲狂,「那你想找怎樣的理由來殺朕?弒君?為了個死人搭上自己?」
沈韞一開始就沒想著要蕭越的命,以後也不會,他的命太髒,不屑拿的。
沈韞垂下眼,掩飾對面前這曾經摯友變成如今這樣而感到的悲傷。
沈韞說道:「我不殺你,也會有人要你的命。」
殿外,傳召的太醫匆匆趕來。
喧囂的臣子不得已暫時安靜下來,他們也知道,這會兒要是把皇帝氣出個好歹,在座的各位恐怕都要落個逼宮的名頭。
范雲怡吩咐金吾衛守住殿門。
推開兩扇漆紅的大門,門外的寒風和宮殿內的熱氣衝撞在一起。
光亮割裂開殿內的沉悶昏暗,由那黑暗之中緩緩走出一人,這人一身牙白錦衣,出現在光影中時,他身上的白甚至刺眼。
范雲怡沒認出是誰,但能分辨的出,皇帝的宮殿裡有其他人。
等那人走近,范雲怡看清了對方的真正面容,艷紅的一點痣在他額間,在光影的照射下,那可痣愈發妖治。
是沈韞,那個被父親萬分忌憚的年輕人。
一個哥兒而已,分明就是一個哥兒。
范雲怡眉頭緊蹙:「你……」
她張了張嘴,又看到了沈蘊身後出現的陸長青,他的身形遠比沈蘊高大,溫和寧靜的臉上卻無聲的透著壓迫感。
陸長青的視線越過沈韞,冷淡的落在范雲怡身上。
受了蠱惑一般,沈韞靠近一步,范雲怡就控制不住的後退一步,裙角拌柱她的腳步,范雲怡踉蹌了一下,被身旁的侍女攙扶著避到一旁。
他們二人肆無忌憚的從皇帝的寢宮走出來,那皇帝呢?
范雲怕下意識的摸了摸小腹,孩子還沒有名分,蕭越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他要死,也得等著孩子出生!
蕭越活著,蕭氏一脈的蕭難就沒有機會上位,她必須為孩子爭取時間。
范雲怡慌了神,在待女的攙扶下緊忙跑進殿內,外面再亂也有父親在,她也管不著。
金吾衛一時間警戒站開,對沈陸二人拔劍相向。
范徽見到他們兩人,就跟狗看見骨頭似的,「進賊!以下犯上的這賊!裡將軍,快快起
程岐抬手,金吾衛隨之而動,卻在此時,局勢再一次發生巨變,
在場的金吾衛中,至少有一半的人突然把手中的刀劍指向了同伴,以及程岐在內的一眾臣子。
同時,埋伏在四周的將士伏在牆頭,房頂,他們手中的弓弩冷颼颼的指向場中。
陸長青桃了挑眉,驚訝的呼出一口氣。
金吾衛的倒戈不在他的計劃中,他還沒有那麼長的手能伸進金吾衛中。
他緊跟著沈蘊身後,小聲道:「原來你早有安排。」
沈韞冷哼一聲:「不是我,家父謀逆之心遠甚於我。」
陸長青瞭然。
范徽見狀,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梗著脖子繼續叫器:「你你你放肆!沈韞,你把陛下怎麼了!你要謀反,你要弒君!你罪該萬死啊!」
沈韞道:「范丞相,您搶的東西是時候還回來了。」
范徵愣道:「什麼意思,你說的話老夫聽不懂!」
其餘大臣鵪鶉一樣緊緊縮在一起,抱團取暖,方才還揚言要討公道的他們,此時此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程岐察覺到殺氣,有些懂了為什麼范徵那麼著急於啥了沈韞,百聞不如一見,沈韞此人,絕非善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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