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軍舊部不願歸順的原因有兩個,其一是對當年常家拼死守城最終落個謀逆之罪,來變相剝削異性侯爵的實力對皇帝作為不齒,二來軍心渙散,他們是常家的兵,常家已不復存在,早已沒了鬥志,又怎會心甘情願替那個狗皇帝賣命。
蕭難當年親自經歷過寧城一戰,常家一直也是他心頭的一根刺,為常家沉冤得雪是該提上日程了。
「去!去把陸長青找來!」
他知道常家還有人活著!
陸長青此時正守在床邊,平靜的神色下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就那樣坐了好久。
直到沈韞悠悠轉醒,陸長青的眼珠子也只是轉動了一下,他與沈韞迷茫帶著探究的眸子對上,而後輕輕躲開,端起桌上溫度正好的湯藥:「餓了吧,先吃藥,我再去給你準備吃的。」
沈韞昏睡幾日,腦子鈍鈍的,撐起上半身靠坐在床頭,就著對方餵過來的勺子一口一口喝,沒了束帶的遮擋,他眉間的孕痣愈發艷麗動人。
乖順聽話的他收起了所有的爪牙,刺人的鋒芒不復存在,像是一團軟綿綿的棉花,因為湯藥苦澀不滿的皺起鼻子,帶著鼻音抱怨道:「陸長青,太苦了……」
陸長青沉默的遞過來蜜餞,仍是一句話也沒有。
沈韞這才感覺到陸長青的冷淡,一時半會兒猜不到是為什麼。
他忽然發現,陸長青很少在他不知所謂的情況下擺臉色,難道是因為這次他大鬧皇宮,殺了幾個人?
沈韞躲開陸長青餵過來的勺子,皺眉道:「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陸長青反問道:「你呢?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沈韞不解,卻十分坦誠的說道:「如果你是覺得我殺了人,我不解釋……」
陸長青輕輕的把藥碗放桌上,抬手打斷沈韞的話:「我見到我爹了,你身上的毒解了。」
以前的沈韞很在意自己是哥兒的身份,總覺得社會地位低下的哥兒會影響他之後的道路,所以才會一直隱藏孕痣,甚至不惜以燃燒自己生命為代價。
可陸長青並沒有在沈韞臉上看到多餘的情緒,很平靜的接受了自己體內離心散解開了的事實。
沈韞道:「老人家還好嗎?改日我該親自登門拜謝。」
陸長青看他始終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嘆口氣道:「離心散的解藥,是不是在你那裡?」
聽到這裡沈韞在恍然驚醒,糟了,他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那解藥確實被他拿走了,而且被他焚燒了原件,上面寫的東西倒是被他牢牢的記在了腦子中,時間過去的太久,要不是陸長青這麼一說,他壓根就沒想起還有這件事。
陸長青見他不說話,就更加確信解藥在他手中,神情又黯淡了幾分,接著說道:「要是沒有找到我爹,要是沒有發生這些事情,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其實你一直都有解藥。」
「而我就像個傻子一樣,每時每刻都在擔心你身上的毒該怎麼辦,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認了,但其實解藥就在我面前,沈韞,你從來都不信我嗎?」
沈韞本來就有些心虛,但陸長青說話也沒藏著掖著,一句比一句戳人心窩子。
「陸長青!你大可不必這般激我!」沈韞動了怒,冷著臉說道:「我若不信誰,那人必不會站在這裡跟我說這些!」
陸長青愣了一下,氣笑了:「行,你可以……」
到底忍住沒在說什麼重話,陸長青摔門而去。
兩人都在氣頭上,說話自然沒有分寸,陸長青有意讓雙方各自的冷靜一下,自己也需要整理一下思緒。
方才嘴快,說錯了話。
其實陸長青都知道,沈韞只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那麼偏激的性格,又怎麼允許自己的計劃出錯,他走的每一步,都把自己算了進去。
事已至此,他氣又有什麼用,倒不如以後看緊了這人,好好把身體養回來……
陸長青出去晃了一圈,就碰上蕭難催來找他的人,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這一去,人就再也沒回來了。
蕭難這個關頭尋他無非是為了常家軍,陸長青確實沒有猜錯,蕭難知道蕭家有後,並且好好的活著,想請陸長青把人請回來,鎮壓一下常家軍浮躁的軍心。
陸長青等的就是今日,縱使蕭難不是皇帝,可眼下他就是金口玉言,千金一諾,蕭難要守住大越這片天下,就得為常家洗刷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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