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近距離圍觀的嬸子們臉一黑,連搭理都不帶搭理這個吳繡花。
罵誰愣貨呢?
長眼的都能看出是吳繡花的娘家侄子先朝著他們村里小哥兒犯賤。
村里誰不知道吳繡花娘家侄子被家中幾個長輩寵壞了,平日都在鎮上住著,輕易絕不到村里來。
若是哪日來了村子,不是來要朝兩個姑要銀錢,就是來要糧。
偏這貨還十分葷素不忌且慫,村里哪家孤兒寡母的女子和哥兒沒有遭過他的眼神和言語調戲?
吳繡花居然還指望他們出手幫她和她娘家侄子,做夢呢。
「吳繡花你哪來大臉還想讓我們說和?!就你侄子那副草包好色樣兒,早該有人治治了!」
也就是檀哥兒動手快,不然他們幾個早就上去撕了吳繡花和她那侄子的大臉。
眼皮上抵著的冰冷硬物還在往裡捅的力道讓吳文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一股尿騷味兒忽然瀰漫在眾人鼻間。
是吳文被嚇尿了。
牛車上不知是哪位嬸子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憋笑,緊接著牛車上幾位同村都開始憋笑。
就連街上經過這兒的人看到吳文襠下那一抹可疑的水跡也露出難以言明的眼神和表情。
周檀也嗤笑一聲,有些沒勁地收了剪子。
「日後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不然——」
笨重鋒利的剪子在他手裡異常靈活輕盈地轉了轉,閃過的鋒芒讓在場的人都下意識噤若寒蟬。
更別提已經嚇尿了褲子的草包吳文,拋下吳繡花,直接連滾帶爬地遠離這處傷心地。
跑遠後,還不忘哆哆嗦嗦放句狠話,「你給我等著小婊子,爺早晚收拾了你!」
吳繡花看了眼牛車,又看了眼已經扔下她跑遠的寶貝侄子,一跺腳還是追向了侄子。
周檀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將剛才抵著髒東西的剪子尖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才妥帖地放回了懷中。
這時,一直沒吭聲的老文叔才開口,「人齊了,出發。」
說罷,裹著草鞋的腳抬起,輕踹了下牛屁股。
大黃明白這是要開始幹活了,十分默契地邁開蹄子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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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在村東頭那方磨盤旁停了下來,周檀打發三娃子回家,自己轉身準備回家。
身後的嬸子們有心想要叫住他說些什麼,但想起方才小哥兒的狠辣手段,還是將話咽了回去。
神情各異的幾人就這麼看著他不急不換往家裡走去。
回去路上還有不知情的大娘見他右手仍揣在衣襟懷中,笑道:「這天兒是冷了,你回頭兒用碎布頭縫條帶子,纏上後就暖和許多。」
周檀知道大娘這是誤會了,也懶得糾正,笑了笑,含糊應下了。
想來用不著明日,他今日在鎮子上的『輝煌』事跡就會傳遍整個村子,大娘自然就知道緣由了。
直到回到熟悉的小院兒,回屋後關上堂屋門後,他才徹底地鬆懈了下來。
在已經涼透的炕頭處坐下,他慢吞吞地從衣襟處掏出了兩樣東西。
沉甸甸的錢袋子,和一把上頭還有餘溫的鐵剪子。
也是他的錢和膽。
再次用乾燥的粗布將剪子擦拭好,周檀又重新揣回了懷中的老位置。
上一把剪子由於犧牲得太過悲壯腌臢,慘遭周檀拋棄。這一把還是他上回特地托五牙兒從鎮上捎回來。
周檀下炕端起早上匆忙安置在陶瓦罐里的辣椒苗,放到炕上看似仔細端詳著,實則思緒早已飄遠了。
今日豆腐生意確實紅火,但在他想到解決地痞流氓的方法之前,還是要謹慎。
他身子確實虛,方才那一剪子就算真讓他下手,他也沒有那個力氣戳進去。
他賣這兩日的豆腐可能已經讓人盯上了,今日能逃脫是僥倖,牛車離得不遠,上頭還坐著同村的人。
若是明日他和三娃子背著筐子,走著山路去鎮上,只怕還沒有遇上地痞,就要被大幾十斤的豆腐壓倒在半道上。
他覺得是時候啟動另一個計劃——
和村里人做生意,用黃豆換豆腐和勞力。
這也是為什麼,他今日在牛車上等待時,要和嬸子們那般說。
而吳文也只是加速他行動的一環因素罷了。
但去瓦子賣豆腐實在是太過賺錢,他一時也舍不下這門生意,所以還是打算先請個保駕護航的打手,賺夠年前修補屋子的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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