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這時也上來了。
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三下兩下, 板子就被輕鬆拆了下來,卸在了牆邊。
卸牆板的動靜不小,引得隔壁兩個包廂還以為打起來了, 有人探頭出來看看情況。
隔著包廂牆壁, 實在看不出什麼, 又拉著在外頭隨時候著的小二詢問,「裡頭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打起來了?」
小二連忙搖頭,笑著解釋道:「客官有所不知,小店二樓里的包廂從一開始修葺, 裡頭就藏了我們東家的巧思。相鄰包廂之間厚木板都是可以拆卸的,別說十幾位客人,就是二十幾位,只要提前訂座,一間包廂都能容得下。」
詢問的客人瞠目結舌,「屋子居然還能隨意拆卸?!」
同座的好友聞言起身,對著周遭的木牆又拍又敲,嚴絲合縫又牢固異常,根本看不出這麼沉重的木牆竟然是可以活動的。
「你們東家也真是個有趣之人。」同行的人真情實感感嘆道。
小二笑得與有榮焉,「雖然比屏風麻煩些,但這麼一來隱私性也強了不少。」
言歸正傳,打通之後,眾人隨意落座。
徐蒙對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一貫寬厚,這時大家也都不講究些什麼,座位也沒有論什麼排序。
這讓周檀心下稍鬆了口氣。
若說到了這裡他最適應不了的,那必定是森嚴苛刻的封建禮教。
雖然因為三種性別的緣故,沒有如前世古代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或是『裹小腳』之類惡習,但周遭百姓眼光多是頑固守舊,尚未開化,少有變通之人。
碰上運氣不好,趕上他獨身一人在瓦市採購些山貨的時候,總有些不能變通之人,用可悲可笑的眼神看他。
周檀心裡天然無法共情,但要說憐憫同情,他也沒有自大到覺得可以俯身這個時代的人,只是心裡或多或少有些乏味罷了。
東家宴客,幾個跑堂的早已在外面推著手推車候著,就等眾人落座,兩個東家讓他們進來上鍋子和各色食材菜品。
一盤一盤處理乾淨的食材被遞了上來,不多時,就擺滿了兩張特製拔霞供桌。
王二和徐蒙寒暄幾句,就說起了這間鋪子。
徐蒙感嘆道:「真沒想到弟妹竟身懷如此手藝,原本我還說帶弟兄們捧場,沒想到差點連鋪子的門都沒擠進來,是徐某想岔了。」
被稱為弟妹的周檀現在已經能做到面不改色地客套了。
他笑道:「徐大哥說的這是什麼話,折煞我了不是?我們這店雖小,但商隊的兄弟們只要來,永遠給大家留個包廂!」
「好!這話說到兄弟們的心頭上了,只要咱們商隊能去到的地方,弟妹你只管支使!」徐蒙見他也是個爽快人,大手一揮,給了個承諾。
在座走鏢行商的兄弟們也紛紛稱好應下。
周檀眉眼彎彎,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看了眼王二,心底也在思索著,看來王二到底還瞞著他些什麼。
菜剛上桌,鍋還沒開,酒也沒上,這些走南闖北什麼都見過的行商走鏢之人就醉了?
那必不可能。
問題只能出在王二身上。
他若有所思的視線讓正和徐蒙低語的王二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側頭一看,卻見小哥兒若無其事地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那盤油炸豆腐。
不太對勁。
王二的心頭第一時間就浮現出了這個念頭。
思緒轉念閃過,他很快就將桌上眾人的反應聯繫起來,推測出了周檀此時的想法。
他面上還帶著笑和徐蒙說著話,內心卻無奈地笑嘆了口氣,心想今晚怕是不好過。
不過他也樂在其中。
說笑間,兩口鍋都開了。
王二和周檀趕緊招呼大家下菜,有些食材還需要特殊說明,「……鴨腸也只需要『七上八下』即可,久了口感就會變老。豬腸結可以多煮一會兒,入味軟爛。」
每口鍋都是一半麻辣鍋,一半骨湯。
鍋開這會兒功夫,麻辣鍋子的霸道香氣已化作裊裊白汽,瀰漫在包廂中,眾人的鼻間都是這股香辣嗆人的味道,早已有些迫不及待了。
徐蒙看到好幾個年紀小的兄弟,都開始不由自主地盯著紅湯鍋咽口水了,暗罵平日又沒有短了他們吃喝,這時在外頭丟人顯眼。
不過,看著這別具一格的紅湯鍋底,他也有一些好奇。
來的時候外頭樓下大堂幾乎已坐滿了人,這沸潭樓的辣鍋子真有那麼不同?
他們按照王二和周檀的解釋下菜,幸好周檀當時大致掃了一眼人數,看到都是些人高馬大的漢子後,叫廚房多上些鮮羊肉卷和葷菜,後廚要是少了,立馬去肉鋪拿。
即使十幾個漢子一同下菜,一旁手推車上剩下的食材也堆得滿滿,綽綽有餘。
鍋開後,菜很容易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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