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柳條兒搖了搖頭, 像是被剛才那個充滿了溫暖的摸頭動作鼓勵了般, 聲音中的底氣又足了些。
「檀哥兒, 我並非想跟著你偷師手藝,再去開一家吃食鋪子。其實就算你今日不來找我,我也想去找你說。」
周檀擰眉,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我想開的是木器鋪子, 不是吃食鋪子。我知道檀哥兒你待我們不薄,所以我不能學吃食這門手藝。我想著在鋪子裡做工段時間,就去木工坊做學徒,村里木匠爺爺說了,縣裡的木工坊一直在招學徒工,哥兒也要,我想去試試。」
「所以我不能學這門吃食手藝,但我可以做些髒累雜活!」
「我知道我說這番話實在不堪,但我既然日後不能學成留在茶點鋪,就不應該再去學吃食手藝。」
柳條兒強撐著一口氣說完這番話,身形已是搖搖欲墜,但他卻始終低著頭,再不敢抬頭直視周檀此時的臉色。
只怕如今在檀哥兒眼裡,他就是個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他害怕抬頭看到檀哥兒眼裡的失望和厭棄。
三娃子也被這一出震在了原地,神情茫然。
回過神來,他目露擔憂,沉默片刻,還是站到了柳條兒身後。
檀哥兒心善,但自家兄長此舉確實膽大,後續最差就是被趕出去。
到時就算檀哥兒不遷怒,柳條兒被趕出去後,他也必然要同行,絕不會拋下他一人。
只是那樣一來,他就對不起檀哥兒千里迢迢將他們帶到縣城,還教給他們謀生手段的一片心意了。
但三娃子又明白柳條兒這般說是對的。
他們不能白學了檀哥兒的手藝,作為來縣城生活的踏板。若是日後不能為其做事,如今便要守規矩守本分。
誰知,那人竟不怒反笑,聽到噗嗤一聲時,柳條兒都以為他是被氣瘋了,怒極反笑。
雖被兩人誤會,但周檀這笑還真是發自內心的笑。
像是突然在一旁不起眼的小沙土堆中隨手扒拉了兩下,就發現了一顆灰撲撲的獨特石頭。
擦開上頭的灰土,才知道這是一枚奪目剔透的寶石。
「有志氣就是件好事。那你就先在茶點鋪後廚守著果子槽……」
見柳條兒欲言又止,他及時說道:
「別急著推,後廚的活計也不全是需要保密的時候手藝方子,果子槽就是專門洗果子,切果子,給果子榨汁的活計,簡單得很。」但是瑣碎且費時。
本來周檀還想再招個專門負責果子槽的幫廚。
這下好了,人選自己送上門了。
「等過些時日,安頓好之後,你想法仍不變的話,我就去找木工坊東家說說。」
柳條兒猛地抬頭,感激得雙眼紅通通,還含著一泡淚,要落不落。
三娃子也雙眼瞪大,眼眶發紅。
柳條兒當即就要跪下謝恩,被周檀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你我是平輩,平白跪什麼?!」
「怎會是平白,分明是您救了我們兄弟二人,讓我們不再忍飢挨餓……」三娃子說著也要跟著跪下。
周檀眼皮子一跳,這個撈了那個就跪下,索性鬆手不管。
「都站好!」
兩個小鬼一個激靈從地上站了起來。
周檀無奈地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倆先回去吧。」
剛才他在腦子裡思緒又轉了圈,覺得之前的想法稍有些不妥,索性今日先讓兩人回去。
次日,周檀早早來到茶點鋪後院。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雙手抱著小山堆似的東西的小二。
茶點鋪子如今後廚又招了幾個人,除了核心方子在周檀和春麥他們手中,其他人都只負責其中一小部分,味道出來差不多。
所以他們今日提前得了消息,早早收拾整齊等在院子裡,前頭鋪子的生意也沒怎麼耽擱。
除了春麥他們三人,三娃子和柳條兒也在院子裡等待著。
周檀掃視一圈五人,「上來領筆墨紙硯和書袋,每人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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