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字,李桂實在說不出口,直到現在回想起昨夜的場景也是傷心羞憤得像把那兩人給一刀劈了。
李桂當時顧不得什麼,也不敢回頭看,一股腦兒沖回家將此事告訴了爹娘,然後老兩口當機立斷,領著本家幾個口風嚴的漢子和嬸子,將就差辦事的兩人直接逮個正著。
兩家議親的事只有幾個親近的人知道,村裡有所猜測也沒有證據,此事不能拖,於是一行人當即拎著姦夫淫夫連夜去了孫家。
孫家原本還對李家入夜造訪還搞這麼大陣仗感到不滿,然而在看見原本應該在鎮上姑姑家的孫有和一個陌生哥兒衣冠不整地綁在一起時,一下沒了聲。
「婚退了?」
周檀聽完才將所有事情都串聯了起來,一股火也從心底燒了起來,問道。
李桂本來還在抽搭,聞言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奇怪,「這個確實退了,又、又訂了一個……」
周檀生氣到一半:「 ?」
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又訂了一個?」
誰知李桂扭扭捏捏道:「昨晚上訂的,就在孫家後頭,比孫有長得還俊,家裡人都在鎮上做買賣,他這幾日回村也是怕村裡屋子空太久,回來修繕一二才遇上的。而且我爹說這樣比較保險。」
周檀懂了,這是防了孫家一手。
而且,他有些無語又好笑地看向李桂,這是又好了?
李桂倒是不覺自己自洽倒戈得異常快,已經在和周檀八卦笑話上一個了。
「孫家現在那叫一個焦頭爛額,錢曲當時就被聞訊趕來的酒癩子打得動彈不得,錢家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酒癩子就綁著錢曲賴在孫家不走了,非說孫有欺負了他媳婦,得賠錢!」李桂說到這裡,一方面厭惡不知羞恥的曲哥兒,另一方面又覺得曲哥兒可憐,心情那叫一個複雜。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孫家沒辦法,只得大出血賠了錢,又將孫有送到鎮上姑姐家,生怕錢曲一不做二不休,賴上他家金貴小子。」
「惡人自有惡人磨。」周檀跟著義憤填膺道。
「他以為他到了鎮上就安然無事了?哼!我二哥這些年在鎮上也不是白混的,我爹今早就給二哥去了信,讓他自行『判斷』一番,最好把人逼回村里!」
周檀連連點頭,「我讓王二也關注些,讓渣人吃不了兜著走!」
事是兩人辦的,情也是倆人偷的,可不能罪讓一個人擔了。
「要說這錢曲也是可憐,但我這心裡就是膈應他,看一眼都煩!」李桂擰眉道。
周檀沉吟片刻,「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走到現在有錢家的狠心,也有他自己的緣故。」
這話還真不是周檀冷心冷肺、造謠生事,畢竟這位曲哥兒可是在小樹林裡給當時還是黃花大小子的周檀和王二切切實實上了一課,當時那份面面相覷的尷尬到現在他都忘不了。
「也是。」李桂也想起了之前曲哥兒為何從鎮上被趕回來。
兩人那日說完之後,周檀就跟王二說了此事,讓他找人多『關照』一下孫家姑姐家裡的麵攤,王二點頭應下後他就將此事拋之腦後了。
因為這回李桂是真的要定親了。
男方上門的速度可以說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李家也想趕緊將人嫁出去,免得讓孫家那廝賴上。
也有李五牙兒熟識男方的緣故在,不然李家也擔心重蹈覆轍,再來一回那種事。
等兩人喜事熱熱鬧鬧辦完,已是冬至。
今年的第一場雪在此刻落下,洋洋灑灑飄落在農田上、山林間以及周家的小院裡。
驢車在周家院門前停下來,車上兩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從上頭跳下來,只不過一人動作利落,一人稍顯笨重。
「檀哥兒,你倆從鎮上回來了?這下了雪後山路不好走吧?」大全嬸子在屋子就聽到驢叫喚聲,一聽就知道這是周家兩口子回來了。
笨重那人裹得像個球,聞聲轉過臉來,露出一張唇紅齒白的俊俏白臉,笑著回道:「回來了嬸子!我們回來得趕巧,雪還不大,不礙事!」
「哎喲,這帶的一車東西,我還以為你們今年過年在縣裡頭過,不回來了,畢竟這山里雪一落下,路一封,怕是不好回縣裡。」
「開春雪化了再走也來得及。」周檀笑嘻嘻,回村為的不就是這一個多月的強制性年假嘛。
再說,這一個多月他們倆忙得團團轉可不是白忙的,該說好的事兒早就安排好了,該打點的人也都打點好了。
且三小子在書院讀書,肯定不能回村耽誤一個多月,今年他、柳哥兒和三春都留在鋪子裡,還有幾個熟手幫工在旁搭把手,周檀放手放得十分輕鬆心大。
而且在這個時候,士農工商,商戶人家多有困境。他們不求拔尖被當靶子打掉,只求偏安一隅,攢些銀錢養老,多賺些少賺些也無所謂了。
若說周檀心大是因為他知道槍打出頭鳥,早擺爛早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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