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司機位置上的宗涼挑眉。

「怎麼這附近還有救護車？」

「沒有鳴笛，說明不是緊急情況。」閆畢看了一會，「也沒有特徵值的波動。」

躺在救護車上，無知無覺的楊楓野，就跟他們這樣錯身而過。

第11章 陷進去了

楊楓野：「由於中暑引發的生理應激反應，人體核心溫度升高至異常水平，一般而言，通常是超過39°C。這種反應可能導致中樞神經系統功能暫時性紊亂，進而引發短暫性記憶喪失。」

楊楓野：「這種現象的機制與高溫導致的腦細胞代謝失調、神經傳遞障礙以及腦組織缺氧有關。特別是海馬體區域，由於其在記憶形成中的關鍵作用，對高溫和氧化應激尤為敏感。」

楊楓野：「臨床表現包括無法回憶近期事件、混亂狀態和定向障礙，通常在體溫恢復正常後逐漸好轉。必要時，需進行醫學干預以防止進一步損傷。」

三院門診處。

病床前，劉茹茹和李思琦同時陷入沉默。

片刻，劉茹茹開口：「……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楊楓野躺在病床上，掛著葡萄糖，神情自若地自我闡述病情：「意思是，我現在短暫失憶了。」

「真好。」李思琦站在她面前，無比熟練地向她伸手，坦然道，「你還欠了我兩百二十八塊六。」

劉茹茹敬佩地看了李思琦一眼。

怎麼還有零有整的。更有真實性。

她怎麼就沒想到。

楊楓野冷靜地講完：「——暫時失去的是從警局出來後的記憶。」

「……」

李思琦鎮定地收回手：「其實我剛剛是在開玩笑的。哈哈。好笑嗎？」

楊楓野相當配合，無感情回覆：「嘿嘿。好笑。」

劉茹茹：「……噗。」

在聽到楊楓野中暑暈倒的消息後李思琦迅速和劉茹茹趕了過來，一路飛奔。刑菁在開會，沒有及時回復，剛剛通完話，現在應該在打車過來的路上。

「你不知道，我當時剛好在跟何導聊天，看到她接電話的時候，表情刷的一下就變了。」

據李思琦敘述，何導在接到護士電話的時候差點心跳停止，一口氣沒上來。

畢竟昨天才有新生跳樓，生怕大二的學生們又出什麼意外。提心弔膽。七上八下。

在何導聽護士講是中暑暈倒的時候，她差點喜極而泣。

把對面的護士弄得莫名其妙。

何導替楊楓野交單子去了。劉茹茹和李思琦分別拽了一把椅子拖過來坐下，一左一右，像門神。

「還有別的不舒服嗎？小人機。」左門神李思琦問。

「沒有了。」楊楓野揮了揮自己的拳頭，「我甚至覺得自己能一個打十個。」

「你還是省著點兒吧。」李思琦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為什麼？你一個跑八百米能跑那麼快的人，居然能夠被中暑給暈倒。」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這就是，人各有命吧？」楊楓野聳聳肩。

劉茹茹忍不住吐槽：「這個詞是能這麼用的嗎？」

正當她們還在說話的時候，大門「啪」的一下被打開。

幾個人同時愣住，隨後轉頭。

刑菁滿含熱淚地沖了進來，不由分說地握住了楊楓野的手。

楊楓野緩緩地扭過頭，不願去看護士姐姐盯她的眼神。

刑菁歉疚道：「我錯了！野子！我以後再也不要讓你跑腿了！」

楊楓野努力開口：「……這兩件事應該沒有直接的關聯吧，我認為。你覺得呢？」

刑菁繼續愧疚道：「什麼！你說你受了創傷？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嗚嗚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幹了！」

楊楓野：「Hello？有人在聽我說話嗎？」

楊楓野覺得自己要真是缺胳膊少腿了，都會被這幾個人拿來調侃——「真好，放在古代你就不用擔心被五馬分屍了。」

等到最後一瓶葡萄糖吊完，楊楓野辦理好了出院手續，跟著室友和導員們一起離開醫院。

臨走前的護士還在問她：「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記得要及時說出來這幾天。」

楊楓野在室友們的簇擁之下，她回頭看了一眼潔白乾淨的醫院。

整潔的儀器，吊瓶，病床。

窗台，牆壁，地磚。

眼前所見的一切場景如同錄像帶一樣儲存進她的腦子裡，事無巨細，清晰可見。

然而，卻對之前發生過的，中暑的事情毫無印象。

「沒有了，謝謝關心。」楊楓野這樣說著，轉過頭。

她離開了醫院。

-

記憶的缺失是從警局出來之後開始的。

楊楓野甚至能記得自己踏上河道的時候，兩邊草叢的影子分布。

但在那之後她就斷片了一樣失去記憶，大概就是在那時候中暑的吧。她這樣猜測。

在室友們的強烈要求下，楊楓野回了宿舍之後也一直躺著。過上了吃飯有人跑腿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