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觀清溫和笑容亦是僵住,下意識看向聞溪,那雙眼與唇角,卻只見冷意,謝觀清不解:「小溪?你說什麼?」
聞溪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呢?難不成還在生氣?謝觀清想著,眉頭皺的越發緊:「小溪,今日這般日子不要耍性子,我明日定當好好補償你。」
聞溪對上謝觀清雙眸,他竟是如此的自信嗎,覺得她今日如此,不過是又在生氣耍性子,所以,昨夜送來了一個荷包打發她,而緊皺的眉毛不悅又暗含警告,就是無慌張,因為,他確定,她不會真的棄他而去。
聞溪嘲諷笑道:「我以前從不知國師臉皮竟是如此的厚。」
謝觀清臉一黑:「小溪……」
「謝觀清,你聽好了。」聞溪打斷他,語氣冷漠:「今日是大婚不假,但不是嫁給你,我聞溪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配得上的。」
聞言,人群中響起躁動,竊竊私語聲。
謝觀清臉色更是難看,攥著韁繩的手收緊,心頭翻湧怒氣,難以克制,「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聞溪是不是瘋了?
「……」
聞溪將手中紅蓋頭扔在地上,淡淡睨了一眼,然後踩上去,蓋頭華麗,此刻卻如一塊髒東西被她踩在腳底肆意蹂躪,她冷哼道:「至於你的那點情,愛給誰給誰,本小姐不稀罕。」
「……」
「聞溪!」認識多年,這是謝觀清頭一次喚她全名。
「今日是你我大婚,你當真要鬧得如此難堪?」
「國師會錯意了,我倒沒有鬧,只是單純不想嫁給國師了而已。」
「那你要嫁給誰?」謝觀清翻身下馬,兩步沖至聞溪身前。
「反正不是國師。」
「婚姻大事乃兒戲?鎮國大將軍已經快要入城,你這是要將他的臉面丟盡?」
哪有女子在自己的大婚之日鬧著不嫁新郎官的?如此一鬧,不止毀自己名聲,全府還都抬不起頭,而日後,誰又還敢娶她,或者鎮國將軍府的任何一個女子。
聞溪一聽這話,笑容便消失不見,揚手甩了謝觀清一耳光,語氣生寒:「你也配提我阿爹?」
「……」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讓謝觀清反應不及,待反應過來後,只覺臉頰滾燙刺疼,渾身戾氣集聚胸口處。
他竟然被聞溪打了一巴掌,還是在今日,他們的大婚之日,當著如此多人的面。
聞溪竟然敢同他動手?
謝觀清緩緩攥緊拳頭,臉色變了又變,暗沉不已,怒火直衝,他深吸一口氣,眸底昔日之柔徹底不在:「聖旨賜婚,小溪不遵,可是要誅九族的。」
「小溪可不要因一時之快而連累家人,乖乖聽話,我可以一直保護你與鎮國將軍府。」
聞溪嘴角掀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那你去死啊。」
「你說什麼?」
聞溪笑而不語,在心頭算了算時辰,馬上時機就要來了,而好戲才是真正上場。
謝觀清語氣微沉:「小溪,我跟你說過很多次,要聽話。」
聞溪輕聲問:「要我聽話,然後殺我嗎?」
聞言,謝觀清心頭一震,對上聞溪似冷又帶恨意的雙眸,瞳孔微縮,不明聞溪此話何意,只覺心頭好像被人捏了捏,他亦是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聞溪的這雙眸子包含太多了。
而今日的計劃還未開始便被打斷,謝觀清百思不得其解,聞溪到底是發了什麼瘋?他咬了咬牙,既是如此,那便不能拖延時間了!
謝觀清冷冷掃一圈周圍,似是在等什麼人,聞溪當然看透,是以,她先行一步,一把推開面前的謝觀清,眼眸在那一瞬間泛紅,厲聲質問:「為什麼?」
突如其來的質問,令謝觀清怔住。
「你為什麼讓你的婢女下毒害我?」
「你好狠的心!」
「我喜歡你那麼多年了!到底是為什麼,你要如此待我?」
謝觀清身體在那一瞬間定住,聞溪的質問一句接一句,他甚至是恍惚了一瞬,是冷冽寒風襲來,才徹底清醒:「聞溪!你胡說八道什麼?再敢胡說,別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情分?」聞溪淚水順勢落下:「你與我有情分嗎?你不過是騙我!踩著我阿爹上位便罷了!當年,你的醫術是誰教你的?你忘了?可我……」
「聞溪!」謝觀清趕忙打斷聞溪的話,雙眸沉如潭水,死死盯著聞溪,全是殺意,與往日的他截然不同。
百姓皆是一臉震驚。
「國師的醫術是鎮國將軍府的人教的?」
「國師不是說家族歷代從醫,是以,才會在年僅十歲時便有如此天賦。」
「若是祖傳,那聞二小姐為何如此說?鎮國將軍府的人總是坦蕩的,不能說謊吧?看她哭成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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