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珏眼神覷了幾人一圈,明了各自懷揣的心思,只低頭飲茶。
「我等正好受領主之邀,前去他洛河鎮的府宅做客,不知姑娘是否願意一同前往?」
「願意!」
琉璃回復地響亮而乾脆,倒顯得有些圖謀不軌,花色不由扯了扯她的袖子。
四人聞聲抬頭,季長風面色微變,似悔意頓生。
「我的意思是,能與無極宗如此名門正派一同前往,實乃吾等之榮幸。」
說著琉璃還應景地作了個揖,又與長風客套了幾句,幾人才一同啟程上了路。
琉璃與季長風打頭,後面跟著祝楠石與花色,銜珏與穀雨走在最後。
倒也不是祝楠石想走在琉璃兩人的身後,而是琉璃總是時不時地轉過頭來找他答話,對他的興趣明顯高於旁人,倒顯得她身旁的季長風有些多餘。
「你們無極宗的劍修除了本派劍法還會另外修習其他劍術嗎?」
「看個人造詣。」
長風回得中規中矩,順帶還不忘夸一下對方,「昨日琉璃姑娘的逍遙七劍可謂精妙之極、瀟灑磅礴,若非我是個法修,改日還真想好好討教一番。」
「季公子過謙了,無極劍法聞名九京,又怎看得上我等散修機緣得來了孤譜,尤其是祝公子的盤龍玄鐵劍,連街邊黃口小兒都念念有詞『邪魔擋道,盤龍出鞘』,不可不謂之一絕。」
琉璃說話間,側臉微仰,拿一雙水光瀲灩的葡萄眸子往後勾著祝楠石的目光。
看得祝楠石眉頭輕蹙,他索性撇開臉,默不答話,看向別處,正巧讓了個缺兒,露出身後銜珏那張無喜無悲的淡漠臉。
他目視前方,眉頭微凝,似在思索。
兩人眼神順勢相撞,一想到昨日這從天而降歹人的戲弄,琉璃含情脈脈的「勾」瞬間化作惡狠狠的「剜」,並飛快地回過頭去。
被孩子氣地狠狠剜了一眼,銜珏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望著一支玉蝴蝶簪釵在她如墨的髮髻上輕輕搖曳,不由唇角微彎。
看來他們重逢的這個頭起得並不好,不過也不知是不是緣分使然,他們竟又這般陰差陽錯地同了路。
天上一日,地上三年。
銜珏記憶里那張驕傲、得意、古靈精怪的臉與面前女子的身影重疊,不知為何,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遍襲全身,令他心安。
幾人步行了不到半個時辰,身旁穿行的行人漸多,連小販的叫賣聲也開始此起彼伏,眼見即將進入洛河鎮的正街。
「有古怪。」
祝楠石驟然出聲。
今日秋高氣爽、清風不躁,四周往來行人如梭、喧囂如常,本是個再尋常不過的正午,何來古怪?
琉璃與花色雖覺奇怪,仍緊了緊手裡的劍,戒備地四處張望。
不過既然是他祝楠石發話了,那一定有他的理由。
「古怪在哪兒?」
琉璃立即追問。
「太正常了。」
祝楠石的回答頗為鄭重。
「……」
什麼叫太正常了,所以古怪?
琉璃下巴都快聽掉了。
他祝楠石,不是有病吧?
「琉璃姑娘有所不知,我四人前來就是收到了洛河鎮有妖魔作祟的消息,並且來時遇到了禁制,似是不願讓我等接近洛河鎮。」
季長風善解人意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
能對三個半神級別以上的人輕易下禁制,想來並不簡單。
「不是太正常,是太和諧了。」
身後的銜珏罕見地接話,一語道破這迥異違和感的來源,幾人的神經瞬間拉滿。
縱便在管理得井井有條的無極山腳,也並非所有人都能快樂無憂。
頑皮小兒、辛苦勞作、久病纏身、年華老矣,再繁華的鬧市也有悽苦的哀嘆。
而這整條街上的人卻都掛著滿足的笑容,咧開的嘴角透露著詭異。
衣衫簡樸的婦人面帶笑容地擦去頑皮孩童臉上沾染的煤灰,而不去責怪他弄碎了餬口燒火的煤球;面色蠟黃、不久於人世的老乞丐心平氣和地蜷縮在街角曬太陽,臉上沒有半分愁苦;失去雙腿的少年不知疲倦地叫賣。
所有不幸,似乎都被幸福籠罩著。
而被這詭異幸福包圍住的幾人卻如墜冰窟、不寒而慄。
祝楠石立即凝神運氣,靈識擴散,卻感應不到任何結界與法術,就像是一個尋常的村鎮。
事情愈發古怪。
直到一道清亮的女聲打破沉寂。
「大道至簡、百姓安居樂業難道不是我們每個修道之人的終極使命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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