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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做作地大喊一聲,撲向已被整個劈開的床前,聲淚俱下道,「我的花色,好慘吶!連死都不給留個全屍。」

「放心吧,我今後一定替你報仇。」

琉璃捂著哭不出眼淚的眼睛,信誓旦旦地許諾。

很快,無極宗的諸多弟子也聽到動靜,趕了進來,看著被魔人破壞得四分五裂的屍身,面面相覷。

為首的祝楠石更是面色煞白,大喊一聲「快去後院」,便領著幾名無極宗弟子去後院查看其他百姓的屍首。

琉璃見確認的人也看得差不多了,趕忙施法布界,護住花色的「屍首」,不再讓旁人觀望,以免瞧出端倪。

「花色姑娘定是在被玄策俯身時察覺到了什麼,才會連復活的屍骨都不給留存。」

安澤林站在琉璃的身旁,想安慰卻無從下手,只得忿忿推測其緣由來。

雖然他已經在極力地避免與琉璃的接觸了,可不知怎地自他們初次結識,他的心就老不自覺地為其牽絆。

琉璃聞聲微微抬眸,眼神在悲愴中閃過一絲精明。

其實屍首被毀本就是她布的局。

安澤林所說的緣由正是她今晚布局的原因之一。

不過花色不是被俯身,而是被種器。

一來這些日子她四處散播她要復活花色的流言,就是想看看玄策與花色究竟有多深的羈絆,夠不夠他冒險毀壞她的屍首阻止復活;二來便是藉此製造花色徹底出死去的假象,迷惑玄策不再追殺。

玄靈聖血復活凡人,需昏迷七日。

看如今這般情形,待明日花色清醒,說不定能說出玄策不少的秘密,也算沒有白死一場。

「姑娘,斯人已逝,節哀順變。」

沒想到最終安慰琉璃的竟然是「小古板」陳賢之。

望著他板著臉、說著大人話、一本正經遞來的手帕,琉璃抿著嘴差點笑出聲。

「謝謝小師父。」

琉璃低著頭接過帕子,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倒看得安澤林心裡痒痒的。

其實安慰個姑娘,人之常情,也沒那麼難,連八歲稚童都做得這般得心應手。

安澤林有些後悔。

「琉璃姑娘!」

突然,紀長風的嗓音穿堂而過,眾人回眸,只見其風風塵僕僕而至,徑直走向琉璃,從懷裡掏出帕子便替她拭其淚來。

這麼高調?

僅一瞬怔然,琉璃也打起配合。

一個流淚、一個拭淚,倒真像一對眷侶。

若說原本的安澤林只是後悔,那現在就徹底傻了,有種自家院子被摘了花的羞憤感。

然而有相同感受的卻不止他一個,隱在人群暗處的銜珏,他一向沉穩的眸光也不由晃了晃。

「嘖......這紀師兄莫不是想退宗下山吧?」

吃瓜崔普已經在邊上磕上了瓜子。

無極宗講究斷情絕愛,自覺塵緣未了可自行退宗下山,不做強求。

「紀師兄的桃花債可多了,卻多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不必憂心。」

另一名弟子抱臂思忖道。

「也是,嘿嘿。」

兩人相視一笑,卻覷見一旁安澤林瞧他們的眼神像是要噴火似的。

畢竟師兄。

兩人只得低下頭,推脫有事,速速請離。

眾弟子見狀也都跟著退了出去。

「紀師兄,祝師兄傳音你我,去後院商討今夜加強輪值事宜,還請一道前往。」

安澤林嗓音威厲,眸子壓著火。

紀長風只得三步一回頭地與琉璃道別。

直到兩人的身影隱沒在夜色里,琉璃方才一改啼哭,面無表情地抬起頭。

心中不覺疑惑,方才她還在跟紀長風爭執不下,怎突然這般大張旗鼓地護著她?

難道是在公布兩人的關係?又或者如那名無極宗弟子所言——本性使然?

她突然就明白了方才他在湖邊向她表明心意時,自己感覺古怪的由來——他定是別有所圖。

只是這原因琉璃一時還猜不到。

「花色姑娘,得救了?」

珠玉般的嗓音從琉璃身後傳來,驚得她虎軀一震,回頭便覷見隱在角落裡、刻意隱去自己存在感的銜珏。

「你怎麼還在?這可是女修的臥房!」

琉璃肅著臉,故意迴避他的問題,下逐客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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