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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崔普這小道不知從哪兒躥了出來,側身擋住琉璃的去路,生怕她跑了似的。

「嚇死個人!」

琉璃按了按驚魂未定的胸脯,撒氣般朝他嚷嚷,「會去的,本姑娘說到做到!」

竟還派個人監督她!

真是太看不起她琉璃了。

「嘿嘿。」

崔普賤兮兮地跟在琉璃身後打趣道,「這陰曹地府有姑娘相伴,也不那麼寂寞了。」

「做夢!下地獄我也不跟你作伴。」

「姑娘,你這就意氣用事了,相比較那些夜叉惡鬼,我好歹是個熟人不是......」

「誰跟你熟?」

「那最起碼我是個人,還出自名門正派....」

「名門正派倒不假,其他,我看未必.....」

「......」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走到沈府大門。

原本嬉皮笑臉的崔普面色立馬肅了起來,對著門口停駐的馬車一指,「就是這兒了。」

話音未落,馬車另一側的紀長風繞了過來,聲音頗為關切道。

「琉璃姑娘如何來了?」

琉璃甩了一記飛眼給正一本正經的崔普,責怪之意明顯,嘴上卻客套道,「師叔不放心,派我也跟著,這一路可要有勞紀師兄了。」

紀長風卻一臉凝重、滿是擔憂,「姑娘,這一路艱險萬分,不如我與師叔說說,少一個人不打緊。」

琉璃原本有些愁苦的臉瞬間亮了起來,剛準備雙倍認同,就被馬車內白無雙清冷的嗓音打斷,「多一個人,也無妨。」

琉璃的臉又垮了下來。

這招呼打得,琉璃都想誇誇銜珏。

「看來白公子很有把握嘛。」

紀長風隔著馬車的垂簾對白無雙喊話,順帶掃了一眼這些時日埋伏在沈府門口的眼線,有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有路邊等客的腳夫、有閒散路過的行人,都在紀長風突然的回眸中飛快撤回視線。

這架勢,已經不能算是「監視」,說是「包圍」也不為過。

跟著紀長風看了一圈,琉璃的心更是涼了一半。

「盡人事、聽天命。」

白無雙胸有成竹的嗓音透過垂簾仍舊動聽。

「好一個聽天命!」

紀長風長嘆一聲,語氣嘲弄,對琉璃與崔普做了個「請上車」的手勢。

現已巳時正,車程一個時辰到西山,正好午時,按照計劃,求雨儀式也正於午時於沈府舉行。

臨上車,琉璃想起昨夜銜珏靈力枯竭的模樣與今早冷若冰霜的態度,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她掀開垂簾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這求雨籌備得如何?」

抬眼便覷見白無雙正端坐蒲墊上打坐,只是與方才他中氣十足的嗓音形成對比,他此時的身軀看起來格外虛弱,不僅唇色慘白、額前也滲滿了虛汗。

不免引起琉璃的一陣擔憂。

「盡人事、聽天命唄。」

紀長風隨後也掀開垂簾進了車廂,複述了一遍方才白無雙的說辭。

用在這裡更增添了琉璃的心慌。

「白公子,這是受傷了?」

紀長風唇角浮著笑,像是在譏諷他方才的嘴硬。

白無雙目輕闔、充耳不聞,仍專心運氣,不發一語。

今日的他似乎穿得格外多,一改往日的雪衫,黑色的長袍裹得嚴嚴實實。

眾人皆聯想到昨夜花色屍首遇刺的事件。

崔普只是道聽途說、紀長風來得遲,兩人有些疑惑也是正常。

可琉璃左思右想,也沒在昨夜行刺的院落看到過白無雙的身影。

難不成玄策昨晚又同時派人刺殺了白無雙?

沒道理啊,明明再過一夜就自己送上門了。

車廂內一片安靜,紀長風將目光轉向昨晚的當事人琉璃,她想當然辯解道。

「許是那幾位魔人逃的時候被白公子遇上了?」

霎時,白無雙緩緩睜眼,目光不經意般掃過紀長風,嗓音溫潤,「紀道長有何見地?」

紀長風冷笑了聲,別有深意道,「受傷緣由千萬般,這白公子私事,我如何得以知曉?」

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不大對,琉璃心裡打著鼓。

感覺今日的紀長風鋒芒畢露,與昔日的溫潤如玉判若兩人。

她一時拿不準,便拿眼去瞥崔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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