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師父好不容易才救下你,如何為了一男子這般自輕自賤?」
傳音符那頭瞬間便屏了聲,好似連她哭的權利都剝奪了。
緊接著,一些許細微的、像被吃在被子裡的細碎嗚咽傳來。
琉璃頓時有些後悔方才那般說道了。
「阿姐,都怪我太弱了。」
過於急促的哭泣令花色胸口發悶,她喘著粗氣自責道。
「若不是我仗著師父的寬宥,總是偷懶。那日也不至於讓他處處護著我,後來還......」
剩下的話被花色噎在喉嚨里,如何都說不出。
「那件事不怪你,玄策要借刀殺人,就算不借你,也會借別人,況且......」
琉璃寬慰道,不由想起銜珏醉後對她吐露的心事,截住話頭,「況且那是穀雨自己選擇的命運,不然今日就能復活了。」
向來伶牙俐齒的琉璃,此刻的言語也變得蕭索,再深刻的語言也形容不出兩人此刻的沉痛。
接著花色又細細碎碎地說了許多,全是關於穀雨後,琉璃不知該如何接話,或者也不用她回答。
她好像在聽,好像又在想了別的,只一句話盤旋在她靈台久久不褪。
「阿姐!他分明還答應過我,要為我用木頭塑像,這就......這就不作數了?」
琉璃知道花色是個戀舊之人,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往往就是那般淺薄。
這不由讓她想到銜珏與她說的——她的前世。
若非情深緣淺,又何故苦覓轉世輪迴。
琉璃動念,掌心現出一個精緻小巧的人形木雕。
花色曾對她提過一嘴關於這物件兒的事,所以今日見到穀雨,她特意就將它偷偷留了下來,準備日後交給花色做紀念。
可當她握著這個只有半個手掌大小的物件兒,在手裡掂了又掂,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既然是定要分別的人,不如落個乾乾淨淨要輕巧。
斷了傳音符許久,琉璃才從傷懷的情緒中緩過來,想了想,她撥通了綠意的傳音符。
「琉璃姐姐!」
綠意盎然的嗓音跟個小喇叭似的,「可想死我了,出去這麼久了才想起我,哼!」
綠意跟花色一樣都是藍瑩從小撿來的孤女,修為雖都不高,卻是養在身邊的心腹。
「這不是找你來了麼。」
琉璃揉了揉被炸響的耳朵,嗓音寵溺。
藍瑩雖嚴厲,卻也是真心實意對她們這些弟子好,搞得一個個都養得天真浪漫的。
「什麼時候帶我出去呀,我也好想去人界!」
綠意聲線又尖又軟,琉璃仿若都能感受到她有求於她時,抱著她的胳膊胡亂搖晃的晃動感。
「聽師父的。」
琉璃一句話便把綠意的話頭截住了。
一提到藍瑩,古靈精怪的綠意乖得跟個兔子一樣。
「先跟我說說魔界近來有何動靜吧。」
琉璃直入主題。
「師姐,這哪能叫動靜啊?都翻天覆地了!」
許是點到了綠意的興致,她的嗓音整個拔高,鋪天蓋地地響,琉璃不由將傳音符拿遠些。
「就今天,你知道嗎?玄策竟然是無極宗一門內門二弟子紀長風!化印真是絕了,安插了個這麼大的奸細到無極宗,人界這些年想不輸都難。」
琉璃若有所思地打斷綠意的絮叨,「其實準確來說,應該是紀長風是玄策。」
紀長風拜入無極宗的時間遠早於玄策在魔界展露頭角。
對於此事,琉璃倒是顯得興致缺缺,一想到清虛子捨身赴死的模樣,她就難受,也不想再細提。
「原來如此,這樣就說得通了。」
綠意精神一振,繼續喋喋不休道。
「也難怪玄策這個不過百年的魔人能掌管玄武堂,原來他是這麼個身份吶!我是化印,我也袒護他!」
「也不知道那個紀長風圖什麼,聽說長得還挺一表人才的,一門內室弟子誒,多少修士夢寐以求的機會,距得道飛升那不是一步之遙。」
琉璃打斷她的話,「誒,那可未必,這人界千年來可就只飛升了一個孟青玉。」
「喲,師姐,都幾百年前的事了,還忘不掉你的青玉哥哥。」
綠意報復似地揶揄。
這不提還好,一提就像是整顆心突然被浸在水裡。
這一想,好像她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想起過他了。
琉璃抬頭望了眼窗外的星夜,頓了頓道,「也不知這天上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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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安澤林與諸位弟子巡視完整個沈府,回祝楠石的臥房復命。
此時的祝楠石傷還未全愈,一襲素衣、未著冠,慘白著臉強撐著坐於案前。
雖說他今天下午被清虛子的拂塵貫穿身體,但好在及時被同門救治,又有靈器相助,不到半日已恢復大半。
可就在他重傷到奄奄一息之際,他的靈台突然浮現那位曾救他於玄策手下的藍衣女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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