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災民吃一碗、再拿一份也能驅驅寒。他還特地在粥水裡加了幾味暖身的藥材,給災民們補補氣。
這一套操作下來,看得琉璃是心悅誠服。
似自上次與玄策生死交鋒後,一向跳脫的崔普也穩重了許多,尤其是在對琉璃的稱呼上,從前都是姑娘前、姑娘後的,帶著戲謔與調侃,現在則恭敬地稱她為「璃姐」。
初次聽到,可把琉璃嚇得不輕,還以為他是受什麼刺激了,嘴都不利索了。
「你比我大,本就該喚你聲『姐』。」
這是崔普的原話,可琉璃總覺得怪怪的,像是有貓膩。
但聽著聽著也順耳起來,許多比她輩小的弟子也跟著這麼叫,後來乾脆都聽她指揮,這可比她剛混跡無極宗時端茶遞水有顏面多了。
不出意外,這次布施,琉璃又看到了花婆婆的身影。
花婆婆可不是什麼逃難災民,本就是這洛河鎮的原住民,不過年紀大了,又無親無故,生活寥落了些,賣不得力氣,就時常趕點蹭各類門派人家的布施。
不過都是些討生活的可憐人,琉璃也從來不見怪,還經常分些吃食與她。
「這茶酥是那位模樣俊俏的安道長送與你的吧?」
花婆婆在琉璃的盛情下,特地洗了手,才從紙包里小心翼翼地拈了塊酥,邊吃邊用另一隻手接著渣,臉上的褶皺層層綻開,露出一張滿面笑意卻飽經風霜的臉。
可即便這樣也掩不住她五官的端莊大氣,看樣子年輕應該是個美人。
鎮上曾有傳言,花婆婆也曾是富貴人家養成的女子,奈何嫁了個賭鬼丈夫,就此蹉跎一生
這都能被猜到?
琉璃可沒對誰說這酥是誰送的,還怪難為情的。
她悄悄覷了一眼正擼起袖子在院門口砍柴的安澤林,別看他平日裡文文弱弱,干起力氣活兒,渾身都是勁兒。
琉璃臉頰飛起一抹余紅,剛想否認,卻被花婆婆一語道破。
「今早太冷了,那弄堂門口著實冷得睡不著。這天還沒亮,我便到食街蹭蹭暖,打眼就看見安道長冒著雪來買酥,我看這裹酥的牛皮紙正是這個色兒的。」
花婆婆指了指琉璃的茶酥包裝,還時不時拿眼瞟一下兩人,聽得琉璃心下一暖。
「琉璃姑娘,我這老婆子,別的沒有就是經歷多,一看便知你是那心地良善之人。可這女子啊,縱使再好,挑不到個良人,也是風雨一生。」
花婆婆握著琉璃的手說得語重心長,好似一句話便道盡了自己的整個人生。
琉璃一時沒接話,不忍破壞花婆婆的好意。
人和修士不一樣,人的壽命太短也太脆弱了,所以需要找個伴侶,相攜度過;可修士不一樣,修士的壽命太長了,千年萬年,時光似停住似的。
在如此漫長的歲月面前,再纏綿悱惻的情誼都抵不過時光的。
忽而花婆婆話風一轉,「我覺得那安道長就不錯,務實老實、模樣又俊.....」
倒像是特地過來游親的媒人似的。
琉璃不由抿嘴一笑,拍著她乾巴巴如枯枝的手道。
「婆婆,這話可不能亂說,人家安道長是無極宗的修士。無極宗的修士可是不能嫁娶的。」
花婆婆有些愣愣
地眨眨眼,似是一時沒懂什麼意思,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旁幫忙的綠意岔了過去,「這有何難,與師父稟明,脫離宗門入世即可,無極宗才不留有心人呢。」
綠色嗓音帶著明知故問的嬌嗔,倒顯得琉璃欲蓋彌彰起來。
琉璃狠狠瞪了她一眼。
綠意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怕她報復,放下杯盞就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我就說嘛。」
花婆婆又來了勁頭,臉上縱橫的褶皺都舒展了,「我說那個安道長就不錯嘛!」
話一出口,引得布施棚里一陣哂笑,聽得琉璃怪不好意思的。
她忙把裹茶酥的牛皮紙往花婆婆那側推,搪塞道,「婆婆,你就多吃些吧。」
「哎~~不用,一塊就夠了。」
花婆婆很鄭重地推回給琉璃。
別看花婆婆雖居無定所,四處流浪,可即便身著滿是布丁的粗衣,那也定是整潔的。她為人也很有講究,布施她拿,但別人請她的吃食,縱使再喜歡也只食一塊,從不多拿。
知道花婆婆的性子,琉璃也不再勉強。
「姑娘啊,你雖模樣俊,可就是這周身的釵飾太素淨了。」
花婆婆又將話頭對準了琉璃的裝扮,她望著琉璃髮髻上光禿禿的木簪,惋惜道,「這姑娘家家還是該戴些艷麗的首飾,太素呀,看著不精神。」
有時候這老人家太熱情也怪讓人無地自容的,琉璃垂首,神情落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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