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暄和又在靈濟禪寺小住了幾日,替亡母辦完了法事,空了就找老住持下下棋,談談佛法。大多時候,都是老住持在說,而暄和在聽。
聽的多了,老嬤嬤和秋寧都不樂意了,小姐以前就過於安靜,溫婉懂事,這老和尚天天扯著小姐講佛法,別講著講著,將小姐講得看破紅塵了,那相爺不得瘋?!
找了個藉口,將相爺搬出來。
什么小姐不在,相爺肯定不會好好吃飯;小姐不在,相爺肯定動不動又得因為朝堂上的煩心事鬧脾氣了;還有,小姐臨走,都沒和四殿下說一聲,四殿下來敲門,突然就瞧不見小姐了,必然會牽腸掛肚的……
聶暄和:……
最後一個,你是認真的麼?這和我爹有什麼關係?
不過,算算日子,這也過去好幾日了,外頭,侯府之女韋紅裳抽中鳳簽的消息應該早已傳遍京師城。
臨走前,老住持還依依不捨。
「挽留就不必了,不過,我瞧著住持最近可以閉關,參透下佛法為好,不宜過多干涉俗世。」
老住持一愣,問道:「那施主覺得老衲……該閉關多久?」
聶暄和想了想東宮那位的速度,說道,「三個月為好。」
「好,老衲知曉,多謝施主提醒。」
老和尚如此識趣,她倒是始料未及的。
他們一行人剛下山,在必經之路的鎮上,就遇到了在此徘徊的梁靖,梁靖眼神亮了亮。
「梁公子,你不是早幾日便回去了麼?」秋寧防備道。
梁靖赧然道,「本來是要走的,但想著來時,我還邀請聶小姐去江南府玩呢,若聶小姐往後真有空前來江南府,找不到我,該如何是好。」
「您不是說,江南府人人都知道庭軒樓?」
「也是……但,但我還是怕那些小廝壓根不放在心上,不通報於我。」
「那你說怎麼辦?」聶暄和目光投向他。
梁靖只覺得自己的意圖可能太過明顯,讓這位聶小姐給看出來了,頓時耳朵有些發燙,不知說什麼才好。
手忙腳亂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伸手遞了過去:「這是我庭軒樓少東家的信物,你若是到了江南府,不光光是江南府,大盛朝不少地方都有我庭軒樓的分店,興許,興許不多久,庭軒樓的分店還會開到京師城來。」
「你拿著這個,我庭軒樓所有門店都不會怠慢於你,想要支取銀子,或是有什麼不便,只管吩咐庭軒樓上下去辦,見玉佩如見我。」
聶暄和的目光在他寬厚的手掌處掃過,那塊玉佩靜靜地躺在他掌心處。
只是,她不需要。
「無功不受祿,梁公子,你還是拿回去吧。」
「你是嫌這玉不好麼?還是嫌禮太輕了?」梁靖有些失落。
聶暄和微微一笑,「這玉怎麼會不好?全大盛朝怕是找不出幾塊這般晶瑩剔透的軟玉了,更別提,這塊玉背後,代表的是你整個庭軒樓的財力和勢力。」
梁靖還要說什麼,被暄和打斷道,「梁公子,你就不要讓我為難了。」
梁靖抽動了下唇畔,終是沒有再說什麼了,只是眼神落寞,臉上的笑意也僵硬了許多。
「我猜想,你應該是官家之女吧?你的侍衛們各個身手了得,我早該猜到的。你身份尊貴,應該是瞧不上與我們這種商賈之家結交的。」梁靖訥訥地收回了手中的玉佩。
「我的確是官家之女,但我交友不看對方身份。」
「那為何……」
「我說過了,無功不受祿。」
「那我以後若是到了京師,能否去找你?」
「正經遞了拜帖的,我會選擇相見,畢竟,你也算我半個救命恩人。」
梁靖壓根沒聽出對方在「算」這個字上特地加重了語氣。
「什麼救命恩人,你的侍衛那麼厲害,就算沒有我插入,他們也一樣能夠把那群土匪給擊退,我沒幫倒忙就好。」
「那日要不是我,而是旁人,那梁公子此舉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公子有一副俠義心腸。」
被傾慕的女子誇了,梁靖顯得越發侷促。
丟下一句:「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過幾個月到京師城開店,再去找你。」便跑了。
等那人跑遠了,秋寧忍不住問道:「小姐,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的魅力見長,怎麼咱們出來一趟,還能遇上一個主動送錢上門的傻子?」
暄和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道:「你不覺得,他很像一個人麼?性格,舉止,說話方式。」
秋寧想了想,立馬瞪大眼睛,結巴道:「四,四殿下?!」
「確實很像他。滿腔熱情,滿心滿眼,只有你一人,眼神純粹而清澈。即便周圍嘈雜凌亂,他也能在第一時間找到你;他面對著你的時候,有說不完的話,哪怕你不理他,他都是開心的。因為只要見到你的那刻,他周圍的空氣里都透露著歡快,強裝鎮定,但臉卻紅了,耳朵也燙了……」聶暄和說著,逕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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