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楚溫雨曾經跟他講過的。
楚溫雨這人很神奇,雖然他在校內的時間很短,可偏偏各種小道消息竟然比許檸柚這個一直都在學校里的人還要靈通。
以至於讓許檸柚時常懷疑楚溫雨不是去當練習生,而是去當狗仔了…
楚溫雨當時說起這個還很嗤之以鼻:「們季大校草多高貴?說是有潔癖還是什麼的,總之他進校以來就沒跟人合住過,一直交雙倍住宿費把雙人間當單間住的。」
「這…」輔導員顯然也變得有些猶疑,他乾脆撈過手機撥出一通電話,「你等我再確認一下。」
電話接通得很快,輔導員直入主題:「小張,你確定你們院那個季硯禮同意合併宿舍了?不是說他以前一直都不願意的嗎?」
「以前他確實是一直不願意,」電話那頭的張老師語氣聽起來也很納悶,「可這次不知道怎麼轉了性了,我跟他就提了句他分配到的新室友是誰,他竟然連猶豫都沒有就直接應下來了。」
許檸柚聽不到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麼,只默默站在一旁等了片刻,等到輔導員掛了電話朝他看過來,輔導員也沒多說什麼,只一臉肯定言簡意賅道:「行了,跟法學院的輔導員確認過了,季硯禮是同意的。」
許檸柚「喔」了一聲,忍不住在心裡慨嘆——
果然,天無絕人之路吶!
他這是不是也能算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了?
-
「天要亡我我真的要山窮水盡了哥!季哥,你是我親哥!你今天就收留我一晚行不行?反正你們學校今天也才第一天報導,家屬那麼多也沒人會管我是不是本校生…我今天如果回家絕對會被我爸揍得去見我太奶…」
耳機里的人聲念個不停,可計程車后座的季硯禮卻端坐不動,一雙黢黑眼眸從始至終都沒從面前攤開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移開,好像在看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片刻後,許是實在被吵得不耐煩了,季硯禮忽然蹙了蹙眉,低聲開口,只吐出兩個字:「周道。」
明明只是被叫了一下名字而已,可電話那頭的人卻倏然一下就噤了聲。
兩秒後再傳出的聲音明顯比剛剛輕了不少,還含著明顯怯意:「我錯了哥,我不碎碎念了,求你救我一晚!」
「你自己玩了兩個月,暑假作業一筆沒動,現在被請家長又要害怕了?」季硯禮的嗓音依然低而沉,語氣也並不多重,卻莫名就透出股不怒自威的味道,「誰教你這麼敢做不敢當的?」
電話那頭的周道老實聽訓,大氣不敢出。
其實他和季硯禮也算從小一起長大了,他爸以前在季家當管家,他比季硯禮小了五歲,雖然後來季家遭遇了變故…可他和季硯禮的聯繫倒是一直沒斷過。
當然了,主要是他一直在主動維持聯繫…
周道倒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畢竟是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季硯禮那性格根本就不可能是主動的人。
而且周道從小都有些怵季硯禮,倒並不是礙於什麼管家兒子和所謂少爺這種身份的怵,只是季硯禮從很小起身上氣勢就太強了,他稍微沉了臉色亦或語氣像現在這麼講話,周道就根本控制不住犯怵,甚至本能里想要服從。
他沒敢回嘴,就聽季硯禮又轉而道:「沒法救你,我現在有室友了,沒你能睡的地方。」
這句話直接把周道震懵了神,以至於他一時間都要忘了自己現狀有多慘,也根本沒能注意到季硯禮說到「室友」兩個字的時候,語氣是多麼不同尋常的輕柔。
仿佛說的並不是室友,而是什麼格外親密的關係一般。
周道當然也不會知道,在講這句話的時候,季硯禮依然定在電腦屏幕上的目光,是多麼不同尋常的熱切。
他愣了半晌才驚訝問:「不是哥,你什麼時候冒出來個室友?你不是從小都最討厭跟人睡一個房間的嗎?」
周道自三歲有記憶起,就記得季硯禮一直是一個人睡的,他還記得他七歲那年暑假,有天在季硯禮房間看季硯禮拼樂高看得太晚直接睡了過去,而那天也不知季硯禮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原因,竟沒有叫人來把他帶走,甚至還難得好心給他蓋了條毛毯,可誰知睡到半夜周道莫名其妙醒了,這一醒竟就看見季硯禮自己掐著自己脖子,閉著眼睛卻還眉頭緊蹙呼吸急促,一看就非常痛苦的模樣。
當時七歲的小周道嚇得連滾帶爬去找他爸爸,雖然等他爸來的時候季硯禮已經自己醒了過來,看起來跟往常也沒什麼不一樣,可自那之後周道再沒敢留宿在季硯禮房間,等後來漸漸長大了也愈發了解季硯禮,更是知道了他其實從小都很討厭跟人睡一間房。
季硯禮握著手機的修長手指一瞬微頓,他對周道的問題不置可否,只淡聲道:「總之,今晚你最好乖乖滾回家裡,別再作妖。」
周道回了神,他試圖再掙扎最後一下:「不是哥,今天不是才報導還沒正式開學嗎?你新室友已經搬來跟你一起了?沒搬來你就收留我一晚成嗎?實在不行我現在過去,就躲一陣躲到晚上我爸睡了我就回家行嗎!」
可季硯禮依然不為所動,不過倒是多解釋了一句:「我不在學校,等下回去還要再出來一趟,有些東西要搬走。」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