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檸柚原本黑亮眼眸都已經變得迷離,像籠了層薄霧般朦朧。
紅暈當然染滿了他的耳尖,鼻頭與臉頰,甚至漫延至脖頸,將他薰染成了一顆引人垂涎欲滴的莓果。
聽到季硯禮的問話,許檸柚張開唇要回答,可他明顯比平時更嫣紅水潤的唇瓣微微一張,就先完全難以自控溢出一聲輕吟。
乍一聽去簡直和貓咪求-歡沒什麼分別。
與此同時,許檸柚明顯感覺到扣在他腰間的大手,就在瞬間更添了力道。
近乎讓他感到了些微疼痛…
不過下一秒,季硯禮就像是若有所察般終於又略微緩了力道,指腹摩挲之間更仿佛添了些許安撫意味,愈磨得許檸柚腰軟腿軟,全身都軟。
他將季硯禮脖頸環得更緊,終於勉強講出一句還算連貫的話語:「季硯禮…你喜歡這樣嗎?」
其實許檸柚的想法真的很簡單——
就是想要親口聽季硯禮承認,承認他喜歡看自己像現在這樣戴著貓耳,承認他其實有更多比這更令人害羞卻也興奮的癖好,承認他對自己的感覺至少早已超出了普通室友。
只要季硯禮願意坦白,他們不就可以正式成為男朋友關係了嗎!
且尤其是…
尤其是,季硯禮在看到自己戴上貓耳之後的種種表現根本作不得假,明顯就是極有興趣甚至難掩欲望的。
因此許檸柚就直白問了他這樣一句話。
更難以克制在話音落下的時候,自心底升騰起了滿滿期待。
可完全出乎了許檸柚意料的事情就在此刻發生了——
許檸柚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季硯禮在聽到他這句話的剎那,整個人就好像被按下了什麼暫停鍵一樣。
他動作倏然頓住了,更是在瞬間收回手放開了自己,整個人還向後仰靠在了椅背上,就像是要儘量與自己保持距離一般。
「抱歉,」季硯禮闔了闔眸低聲開口,他嗓音明顯還透著喑啞,可語氣竟已經變得溫緩下來,只緩緩講出一句,「剛剛是我越界了。」
許檸柚這下徹底愣住了。
他簡直不明白季硯禮這突然是在做什麼…
簡直莫名其妙!
情況急轉直下變成眼下這樣,許檸柚終於忍不住把話挑明了:「季硯禮,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明明就是喜歡的為什麼不說?」
微頓一下,許檸柚乾脆抬手指著自己腦袋頂上的貓耳朵,鼓著臉一字一頓質問:「你看著這個貓耳發箍,真的就什麼感覺都沒有嗎!」
許檸柚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或許也並不僅僅是因為季硯禮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更是因為長期積攢下來的,他一次次試探卻又不得而終,季硯禮明顯待他不同卻又不願直白表露,於是到了這一刻,終於將他積攢的怨氣都激得徹底爆發了出來。
可他聲線都還染著尚且沒褪去的黏稠,眼尾亦還緋紅一片,於是這麼質問的時候,就顯得失了兩分底氣,頗有些色厲內荏的味道。
落在季硯禮眼裡,那當然就更可口誘人到了極點…
季硯禮的氣息都明顯是散亂的,且又粗又沉,他雙手早已緊攥成拳,甚至指尖都用力陷入了掌心卻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是真竭盡所能在克制,在忍耐。
在一廂情願地還死死守著某些其實早已毫無必要,甚至會適得其反的界限。
片刻之後,他薄唇張了張,終於開口給出了回答,卻是更出乎了許檸柚意料,更讓許檸柚生氣的一句:「貓耳發箍,我感覺質量不錯,很逼真。」
這話聽著簡直像極了什麼不解風情的臭直男。
許檸柚愕然瞪大了眼睛,更氣得再不想跟季硯禮講話了。
他終於氣鼓鼓從季硯禮的腿間下來了,氣鼓鼓衝進浴室換好了長袖長褲的家居服,更氣鼓鼓兀自點了晚餐甚至沒同季硯禮商量。
後來一整晚,除非必要都根本不同季硯禮交流。
而自這一晚開始,後來連續五天,兩人竟就這樣莫名其妙冷戰起來。
當然,準確來說應該是許檸柚單方面和季硯禮冷戰——
他白天本就忙著去劇院練舞室練舞,為了最後一天的個人賽作準備,許檸柚自己練舞時總是比和團隊一起時要更刻苦,更花時間,因此其實客觀上他就沒多少能和季硯禮相處的機會。
不過在這之前,許檸柚絕對願意抽時間和季硯禮一起吃飯,但他這五天乾脆就是早上自己隨便解決,午飯和晚飯都跟練舞的同學一起吃了。
即便練舞結束後季硯禮照常會等在劇院門口接他,照常會同他溫聲聊天,可他也都答得格外簡略,更不會再主動找什麼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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