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時瑜反而笑了:「我為什麼要生氣啊。」
「我和許懷洲已經分手那麼久了,他和誰相處是他的自由。」
女孩聲音輕軟,抬起的睫羽里那抹瀲灩的琥珀色平靜地毫無波瀾,好似真的不在意似的。
她想了會,格外認真的又補了句:「而且,我覺得他倆站一塊真的挺配的。」
宋一茉忍不住要給好友這種寬宏大量的心態豎一個大拇指。
作為行動派,她從來不做語言上的巨人。
她嘖嘖兩聲讚嘆:「小魚,能如此祝福前任的,你是這個。」
「我就不行了,我是這個。」
那貼著施華洛世奇水晶鑽美甲的細白手指直直倒了下來,有一種恨不得要把前任大卸八塊的氣勢,宋一茉憤憤道:「如果我那個渣男前任找了個那麼漂亮的現任,那我一定要整理八百張PDF控訴他的惡劣品質,叫那個女生快跑。」
宋一茉談了兩段戀愛都不太順利,第一個男生人品好長得帥但是媽寶男,沒主見,分了,第二個男生長得也帥但是朝三暮四,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忘不掉前女友,分了,還不忘給予他兩個超級響的巴掌。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往事,一些不太好的回憶湧上心頭,那姑娘跟泄了氣的氣球一樣一下子就焉巴了。
她嘆了口氣,突然覺得有些感傷春秋:「小魚,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
「想想你前男友對你真的很好,雖然你們已經分手了。」
「唉,」宋一茉又嘆了口氣,「我現在真的覺得好像世界上所有男人都那樣,連結局也都那樣。」
時瑜聽著好友的碎碎念,像是有什麼東西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臟,她心跳咚咚,握著紅檀木竹筷的那隻手忽然僵住了。
好像有一雙手猛地把她推進那連空氣都散著黴菌的灰濛濛的陳年舊事裡。
她仿佛又回到那個潮濕,悶熱,又叫人討厭的那年夏天。
宋宋說的很對,許懷洲對她,確實很好。
饒是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偶爾還會心血來潮給自己煮一碗方便麵,後來他們住在一起,她連廚房都不再進過。
他廚藝很好,她被他慣得嘴巴都挑剔。
他在覽廳前的簌簌冷風裡站了四個小時等她,他背著她在鋪陳的月色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
他們在煙花爛漫的跨年夜下擁吻,在藍調時分的沙灘篝火許願。
她閉著眼對著月亮許了好長好長一個願望清單,然後問他:「許懷洲許懷洲,我們以後會分開嗎?」
他身上的白襯衫被風吹得微鼓,像飛鳥,許懷洲伸手將女孩貼在臉龐的發攏到耳後,那盈著深藍月色的眸如墨般濃黑,看向她時格外專注,連眸光都繾綣:「不會的,小魚。」
「這是你的願望嗎?」
「是。」
深邃眸底溫柔下來,聲音轉低轉輕,「這也是我向你許下的諾言。」
她那時候格外幼稚的想,如果離開許懷洲,這個世界上她應該再也遇不見像他那樣毫無保留得對自己好的人了。
可惜一語成讖。
後來的時間裡時瑜偶爾會思考,是不是因為國外的神明不渡國人,所以她的願望一個也沒有實現。
她覺得這個假設很,只是笑著笑著,眼眶卻模糊了。
捫心自問,她看見許懷洲和陳律師站在一起時真的不難過嗎?
這幾年她好像說了很多謊話,到最後時瑜連自己都要分不清了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對她來說,反正最後的結局都一個樣。
時瑜看見那條湍急的河流,霧氣瀰漫,她陷入其中,感知到冰冷刺骨的河水漫過她的眼睫,她連跨過去的勇氣都沒有。
她輕輕地,緩慢地,又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時瑜動了動僵硬的手指,垂著的視線終於從濺在桌布上的那一點油漬離開。
女孩撩起的睫尖揚起又落下,那點麻木被不動聲色的隔絕在那副姣好的面容後。
她夾了一塊好友愛吃的排骨,也算是變相得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小宋老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沒拿在手裡的鈔票靠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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