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孩半晌沒動靜,男人伸手擋住那道即將合上的電梯門,微微彎折的指骨修長分明,指節曲起凌厲骨感的弧度,在灰色的映襯下更顯得那手白皙貴氣,漂亮如細磨得珠玉般。
挺括的西裝袖口隨著抬手的動作變化露出半截薄薄的腕骨來,他溫聲:「時小姐,不進來麼。」
時瑜回神。
被那眸光盯著,時瑜緊張地差點同手同腳,好在她養尊處優二十幾年的良好教養使她仍端著副平靜淡然的大小姐架子。
她走了進去,小聲說了句謝謝。
電梯空間寬敞燈光明亮,安靜到時瑜仿佛能聽見胸腔內薄薄一層肌肉紋理下,那顆心臟雜亂無序跳動的聲音。
即使這會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時瑜屏息凝神假裝滑動手機里的英文報刊發呆,但身旁那種幾乎要刻在骨子裡的熟悉感仍叫她無法忽略掉許懷洲的存在。
從一樓到十五樓一路暢行無阻,沒有第三個人按亮電梯,直到顯示屏上的數字穩穩停下,叮咚聲響起,時瑜才恍惚鬆了口氣。
她腿邁得比許懷洲還要快,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了辦。
時嶼安在接電話,聽見敲門聲,他從桌子上堆疊的冗長文件中抬眸望過來,朝時瑜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姑姑……嗯……放心……我會照顧好小魚的……」
那頭又說了些什麼,時嶼安一一尊聲應著。
「好……有事您再聯繫我……我知道,您放心吧……」
電話掛斷,時嶼安手肘撐在漆色桌面捏了捏眉心,嗓音里藏著些加班後的啞:「小魚,你媽媽說你早上沒吃早飯,擔心你再低血糖,我一會叫助理去給你買早餐。」
時瑜晃了下神,沒料到媽媽會打電話過來,
她知道嶼安哥從舅舅手裡接下公司後會很忙,她哥以前散漫恣意慣了,她還記得哥哥的夢想是旅居全世界,像風一樣永遠行走在路上。
誰能想到出了名不可一世的不羈少爺有一天也會被困在這座四四方方的高樓大廈里。
或許成長就是一個如抽筋拔骨般不斷殺死無數個自己,又不斷重組的過程,外祖父走得匆忙,總有人要擔下擔子,他們總歸要長大。
其實她多少也能猜到許懷洲來這裡的原因。
外祖父昏迷那段時間,一時間謠言四起暗流涌動,甚至有公司出高價趁機挖走了骨幹設計師,商業機密被泄漏,才上市的春季新款陷入抄襲風波。
老爺子在最後清醒的時間裡將整個集團的高層大換血,只為了給孫輩們留下一個仍矗立不倒供百年都無憂的大廈。
只是其中仍存在一些未解決的糾紛,像蛀蟲一樣吸附在內里,這也是公司最迫切解決也必須要解決的事情。
時瑜看見了嶼安哥眼帘處那一圈很淡的烏青,心頭陡然升起幾分給別人添麻煩的愧疚感。
那種愧疚感致使她松垂在身側的指骨無意識彎折,她不知道媽媽為什麼一定要打這通電話,她想說不用那麼麻煩她不吃早餐也沒關係。
只是一些話到了嘴邊,兜兜轉轉又變成了一句:「謝謝哥哥。」
那半垂著纖長睫羽彰顯著女孩稍顯沉悶的心情,想了想,她還是抿唇補了句:「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時嶼安反而被妹妹語調里的小心翼翼聽得愣了半拍,他挑眉:「跟你哥我那麼客氣幹什麼?」
時嶼安大概也懂妹妹的小心翼翼。
和天生就是小魔頭的小妹時知夏不同,他這個妹妹從小就規矩懂事,乖巧聽話,他其實挺想她能衝破約束為自己活一次,好像她做得最叛逆的事情就是留學那會瞞著家裡人和許懷洲談戀愛了。
雖然時嶼安以前挺討厭許懷洲,但是不得不承認,那幾年的小魚是他印象里笑容最多也是性子最活潑的時候,想著想著,他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那個窮小子了。
他拉開抽屜拿出那盒為小魚準備的草莓牛奶遞了過去,薄唇揚起熟悉的慵懶弧度:「一會助理帶你去辦公室,有什麼事給哥發消息,以後有得忙了,小魚設計師。」
那尾音被拖得有些長,帶著懶洋洋的調侃,將時瑜心裡的那點擰巴吹散了些。
她接過,眉眼彎彎地笑了:「那我就先去忙了。」
「好,去吧。」
時瑜捏著溫熱的牛奶轉過身,後知後覺想起方才和她一起來到總裁辦的許懷洲,她腳步頓了半拍,也不知道剛剛那些對話他聽進去了多少。
李特助在一旁畢恭畢敬:「小姐,我帶您去工作室。」
時瑜跟著李特助離開,在經過許懷洲身旁時眸光不自然的相撞,她揚了個最不出錯的社交禮儀的禮貌笑容出來,也算是打了個招呼。
餘光里她和那道身量很高的身影相交又錯開,她聞到他身上那股從初見那會就帶著的清冷好聞的味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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