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瑜笑著起身。
工作間不大,側豎著的顯示屏,貼滿牆壁的各式各樣的設計稿和圖紙,中間有張放著雜誌的方桌,最角落的位置是那座白色漆皮玻璃櫃。
柜子大概五層高,時瑜從上到下掃了眼,好巧不巧她需要的文件正好在第五層,也就是最上面。
她努力墊腳伸直自己的手臂,綴著月牙的白皙指尖才堪堪摸到那層光滑冰感的漆面。
時瑜不死心又試了試,兩次都失敗後她後退一步雙手環胸摸著下巴思索了兩秒,決定再試最後一次,如果還是不行那就去找組裡個高的男生來。
或許是她太用力,一種熟悉的低血糖促使的眩暈感不設防地繞在太陽穴,她腳步虛晃了下,松垂下的手臂忙去扶眼前的玻璃門。
須臾間,腰好像被誰細細攏過,觸感隔著羊絨毛衣很是清晰,時瑜感覺自己仿佛跌進一個浸著松木香的懷抱里。
時瑜從因為錯愕而撩起的睫羽向上的余光中,她似乎看見那人線條流暢冷薄的下頷線,還有被擋在視線後那半截凸起的喉結。
那喉結上下滑動出性感的弧度,一道再熟悉不過的清潤嗓音被室內流動的空氣送到她耳畔。
「時小姐,還好麼?」
尾音裡帶著些柔軟的氣音,好似被壓低了語調,仿佛初秋清晨冷薄又夾著幾分溫柔日光下流淌而過的清泉。
時瑜感知到自己的心臟猛地跳起,又恍惚墜落,在那似羽毛輕輕划過心尖的綿軟生澀中,她長睫撲簌簌顫了下,才匆忙反應過來。
意識到女孩的抗拒,許懷洲不動聲色收回手,他後退半步,站在她面前。
時瑜很快恢復了所有情緒,她像無事發生一樣轉過身,揚了個禮貌的笑出來,細聲:「謝謝。」
即使預料到了她的態度,但許懷洲還是被她眼底的疏離刺得眸色微深,那漆色眸底晃過一片極淡的似月夜樹林壓下的暗影。
很輕,輕到不仔細去看並不能辨出來。
須臾,他走到她面前和她並肩站著,看向最上面那層柜子:「需要拿哪個。」
時瑜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什麼?」
許懷洲低俯下眸,視線無聲落在那張乾淨漂亮的臉,一貫的溫和表情,他笑道:「時小姐需要哪個文件,我可以幫忙。」
「……」
時瑜差點被那道眸光灼得心跳慢了半拍,她忙抬眼,指著其中一本白色封皮的文件開口,「從左邊數第六個白色的。」
「還有那個最右邊那本藍色封面的。」
指腹間封皮的冰涼觸感使她心跳回籠,時瑜彎了彎眉眼:「謝謝。」
「客氣了,時小姐。」
面積不大的工作室內寂靜無聲,這種沉默使時瑜不太舒服,她身子錯開幾分,公辦公事的笑容和語調:「那我就先去忙了,謝謝許先生。」
她穩穩走了兩步,身後有人喊她:「時小姐。」
時瑜轉頭:「怎麼了?」
許懷洲走到女孩面前,還是拿出那顆被他攥在手心裡的糖果。
一顆包裝紅白相間,上面印著貼畫的旺仔牛奶糖。
是時瑜最喜歡的奶糖,尤其是她畫稿的時候總喜歡摸一顆放嘴裡。這個小秘密沒有人知道,媽媽不知道,哥哥不知道,是連她最好的朋友宋一茉也不知道。
媽媽從小就不允許她接觸這些不健康的「廉價」食品,所以時瑜沒有開口像任何人說過。
只有許懷洲知道。
那顆奶糖被遞到她放平的手心。
他聲音很輕,低到一種好似哄人的語調:「不吃早餐容易低血糖。」
那漆眸帶著溫柔色澤,宛如春雪融化後細細流淌的春水,點點漣漪繞著一個點漾開,他放輕聲音,有些無奈的輕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沒變。」
像是怕她拒絕似的,那骨節分明的指骨一根根傾覆住她的手指包裹著彎折下去,那顆奶糖被她牢牢握在手心。
不到半秒,又收回,附在手背的柔軟觸感短促的像一場虛無縹緲的幻覺,只是手心裡仍裹著幾分溫熱的鋁箔紙,彰顯著這是真切的,又不容忽略的現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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