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只有這個孩子了。
他將衛續重新抱在懷裡,這麼大的動作這孩子竟然也沒有被驚醒,睡得極其安穩。
衛老爺子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孩子的臉,柔軟的、溫熱的。
盯了許久,他沙啞著聲音道:「續。」
身邊提心弔膽的小廝一頓:「什麼?」
「叫衛續吧。」他看向躺在床上的妻子,這個孩子就當是自己妻子生命的延續吧。
原來,不止是續命,還有這個意思。
秦以慈之前一直以為衛續的名和他的字一般都是衛老爺子迷信想著多續他幾年的命所取,沒想到竟是和老夫人也有關係。
不知為何,秦以慈下意識看向了睡得安穩的衛續。
心中隱隱覺出些不對勁來。
人人都說衛續是自出身起身子便不好,可現在去看他的模樣,白皙紅潤,哪裡有之後病重虛弱的影子?
她又記起之前衛老爺子說過的話:
衛續一歲前他因為妻子離去悲痛欲絕,很少關注衛續所以才讓他垮了身子,對此衛老爺子日日哀嘆,後悔不已。
秦以慈原先也相信這話,畢竟一個身子虛弱的孩童出生後就被人放置一邊,不多加看管確實容易染病。
可是如今她再看,心中卻不由生出個可怕的想法來:若是有人在這一年之中加害於衛續呢?
衛續一死,衛家家產無人繼承,那豈不是能名正言順地落入他人之手?
念此,秦以慈背後不由發涼,她迅速環視四周,盡力將在場所有人的模樣都刻在心中。
下一瞬,她就被驚醒了,周身也是刺骨的寒冷。
她坐起身來揉揉眉心,向冷風吹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扇窗戶不知何時被風吹開,而身上本該蓋得平整的被子此刻正堆在床下。
怪不得會覺得冷。
可她睡覺向來安穩,又怎麼會將被子踢下床呢?
她穿上鞋站起身往窗邊走去,指腹觸碰到那冰涼的木器時驚得她一激靈。
她將窗戶關上,但周身冷意仍未消散。如今正值初秋,連雨都沒下,怎麼可能會這般寒冷?
秦以慈看看窗戶又看看周圍,空無一人。於是她回身點了幾盞燈,輕輕開口:「是你嗎?」
周圍只有冷意環繞,沒有任何響動,但她還是斂了眉色,輕聲問道:「衛續?」
她又等了許久,門外傳來一聲關切:「夫人,我看您點了燈,是怎麼了嗎?」
秦以慈應一聲:「無事。」
粼秋的聲音再次響起:「夫人,您這些日子實在勞累,還是得多休息一會兒的。粼秋明日就給您弄些補身體的藥膳過來,可不能垮了身子!」
秦以慈唇角勾起,回道:「好,你也早些去睡吧,別守著了。」
等粼秋的腳步聲遠去,秦以慈最後在屋內掃視一圈後揉揉眉心,疲憊地嘆了一聲。
看來真的是太累了。
她躺回榻上將被子規整地蓋好,緩緩閉上眼。
還是早些睡吧。
等秦以慈入睡,放在桌上的燭火才詭異地閃了一下。
衛續抱臂倚在窗邊,看看桌上似乎是為自己留著的燭火,又看看躺在床上睡得安然的女人。
最終,他還是沒有再次將窗戶吹開。
「你究竟想做什麼?」
第4章
翌日一早,天邊蒙蒙發亮。
粼秋將妝檯邊的雕花窗推開,清晨清新舒爽的風便從屋外吹進來。
她迎風深深吸了一口,發出爽快的聲音後轉頭看向坐在床上扶著額頭的秦以慈。
「夫人,您沒睡好嗎?」她迎上去關切道。
秦以慈搖搖頭示意她不必攙扶後站了起來,「沒事,只是做了個夢。」
「夢?」粼秋思索片刻後小心翼翼地問,「是關於姑爺的嗎?」
秦以慈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點頭。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這些日子您為姑爺的事情操勞許久,夜中會夢到也是可能的。休息幾日便好啦!」
秦以慈坐在妝檯前,看著銅鏡中自己的臉,確實有些疲憊了。
她將梳子遞給身後的粼秋,輕聲道:「也許吧……」
粼秋接過梳子後仔仔細細為自家夫人梳著頭髮。秦以慈平日裡很是注重容姿,就連髮絲都是柔軟順滑的,一梳就能梳到底。
烏黑瑩亮的髮絲在粼秋指縫間穿梭。不多時,一個極其精緻的墜馬髻便出現在了她眼前。
「夫人今日想簪個什麼花?」粼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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