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掩唇咳了幾聲,關切道:「你當真沒事嗎?」
秦以慈搖頭,「沒事,走吧。」
兩人跟著小吏的指引來到離河下游,一眼便看到了被人群團團圍住的那一處。
人人臉上都是一臉菜色,更有甚者趴在河邊吐了出來。
小吏散開圍觀的人群為沈琰和秦以慈讓出了一條路。
秦以慈暗暗捂住鼻子,但還是阻擋不了那腐臭的味道。
這屍體被泡了許久,已經有些微微脹氣了,肚子處也已經鼓起,像是一位懷胎五月的孕婦一般,但臉還算完好,不難看出他的身份。
就是阿眠沒錯。
在看到屍體的那一霎,沈琰和衛續的反應出奇的一致。
沈琰立刻轉過身來遮住秦以慈的眼睛,衛續則是在她耳邊叫喊:「別看!好噁心!」
秦以慈深吸一口氣,無奈道:「來不及了,已經看到了。」
兩人不讓秦以慈看的原因不止是屍體的腐爛醜陋,更多的是因為……
這屍體沒穿衣服……
那些沒有腐爛的地方被泡得發白,不由讓人想起被切開後白花花放著的豬肉。
噁心又恐怖。
沈琰有些懊悔道:「既如此你還是不要再看了吧。」
秦以慈卻搖搖頭,「不用,先問問仵作吧。」
說罷,兩人都看向已經等候一邊的老仵作。
他上前對沈琰一拜,聲音蒼老:「這屍體泡在水中有大抵有兩日之久。」
說著,他引兩人往屍體上看:「屍體的脖頸處有和之前那位一樣的簪子插入的痕跡和掐過的痕跡,手臂則有指甲的抓痕。」老仵作指完了屍體後站起身來繼續道,「所以暫時推測這人生前曾和旁人有過打鬥,很大可能是個女人。」
「致命傷也是簪子所致?」沈琰問。
老仵作卻搖頭,「這倒不是,致命傷在頭上。」
小吏見勢將屍體翻過來,撥開濕漉漉的頭髮就能看到他後腦上的一片血肉模糊。
「這是被什麼東西給砸過了嗎?」衛續湊在秦以慈耳邊問。
「怪噁心人的。」他點評道。
「在後腦的爛肉里我們發現了這個。」
老仵作用一張帕子捏著什麼東西遞給沈琰。
因為沈琰蹲在屍體前,秦以慈看不清那東西。
衛續便飄到前頭看了一眼,又興奮地回到秦以慈身邊,道:「是木頭碎。」
木頭碎?
秦以慈轉頭往上游的方向看去。
見沈琰和仵作正全心討論著屍體的問題,她向身邊的小吏知會了一聲後就繞開人群轉身往上遊走去。
走了近二里,秦以慈看到了一顆頂端依舊翠綠的老樹。
走近後,衛續在四周看了一圈兒都沒看到什麼能砸死人的東西。
秦以慈在那顆老樹旁站定,對著樹幹上的勒痕看了半刻。
不遠處傳來一陣吵嚷,秦以慈回過神循聲看去,只見幾個露著胳膊的大漢三五成群興高采烈地在說著些什麼。
秦以慈在其中發現一張熟面孔,正是那日在醫館的那位壯漢。
衛續則眼巴巴看著他們孔武有力的臂膀。
如果條件允許,他也想有那樣的身材,那樣就可以……
他看了秦以慈一眼。
如果有人來騷擾秦以慈,就一拳把那人打飛三里地!
秦以慈看了片刻後向那些人走去。
那壯漢看到了秦以慈也驚喜一瞬。
「衛夫人?」
聽到聲音,其他的長工也轉過頭去看秦以慈,眼睛唰的亮了。
秦以慈婉拒後笑著對那壯漢道:「許久不見,身子可還好?」
長工撓撓頭,「嗐,跑幾趟茅房而已,小問題小問題。」
「來來來,坐下吃些東西吧,這魚可都是新鮮的!」
秦以慈瞥了一眼,在那些用來點火的燃料中看到了幾根四方的長木頭。
「那木頭是?」
一位長工邊架火邊解答道:「這是燈會上用來架圓月燈的木頭架子,就綁在那棵樹上!」
他指了指方才秦以慈看過的那棵樹,後又道,「不過這是倒了摔壞的,我們就拿來架火烤魚了。」
「倒了?」
壯漢點點頭,「怪得很,這架子一直好好的,那天中午突然就倒了,還好老子發現得早,要是趕到了晚上燈會的時候那可就麻煩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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