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不可思議,穿越前,她屋裡還有好多大白兔和進口糖果,說起來,也才幾天不吃,這會兒瞧見奶糖,也沒覺得多饞。
陸小言走出供銷社,正要離開,就被一個大姐堵住了去路,大姐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衣服,扎著兩個麻花辮,臉被塗得挺黑,還有雀斑和痣,一看就是喬裝打扮過,她低聲說:「妹子,我看你在裡面轉悠一圈了,啥都沒買,是不是缺票?大姐手裡倒是有些票,我正好缺物資,要不咱們換一點?」
陸小言上身是件紅色碎花衣裳,下身是粗布褲子,這身衣服已經是原身最好的衣服了,布料也不是多好,瞧著也不像多有錢的,因為她氣質獨特,轉了一圈,絲毫不侷促,反而一副悠哉的模樣,才被盯上的。
這種人要麼是暫時落魄了,要麼就是有底氣。
陸小言不由眨眼。
她這是遇見老黃牛了?
她也確實缺票,這個年代買東西,啥都要用票,她沒直接拒絕,只是不知道這位大姐是否靠得住。
別是給她下套的。
大姐一見有戲,不動聲色瞄了眼四周,將她拉到了附近一個公共廁所,她格外謹慎,見廁所沒人,才壓低聲音保證道:「妹子,你信我,我不是壞人,也不是想投機倒把,咱可以以物換物,鄰居間多的是交換東西的,你要是沒物資,悄悄給錢也行,我家裡出了點困難,缺糧,廠里發的又有票,有的用不著,跟鄰居換了一部分,還剩了點,這才拿出來換的,肯定不會坑你,如果坑你我也跑不掉不是。」
陸小言也小聲問了一下價錢,搖頭,「太貴了,我還真買不起。」
李姐一咬牙,說:「只要你肯要,我給你算便宜點。」
說是便宜,陸小言也不傻,一瞧就知道她是專門幹這個的,要不然咋可能這麼巧盯上她,估計很多人都被她圍堵過。
李姐確實是幹這個的,不過她挺謹慎,她只堵過一瞧就好說話的小媳婦或者老太太,那些個瞧著就刻薄的,她壓根不會理,也怕沾上麻煩。
她是紡織廠的工人,手裡除了布料,也就有一些副食品的票,像自行車票、縫紉機、收音機這種票壓根就沒有,所以賣的也不算貴,也就幫廠里的朋友們倒騰一下,賺個辛苦錢。
陸小言搞了搞價,買了一塊錢的,最後又讓李姐送她一張肥皂票。
李姐一臉肉疼,「瞧你小小年齡,還挺會搞價。」
陸小言還真不太會,不過是缺錢而已。
見陸小言買了不少,給錢也痛快,她點了頭,最後說:「我們廠待遇還行,逢年過節會額外多發一些票,你以後要是有需要的,可以來供銷社門口,我每個月初一,都會來這兒逛一會兒。」
陸小言笑著應了下來,「成,那就說定了,對了,姐,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事,你知道哪兒有會做衣服的師傅嗎?款式也不用多新,針腳好就行。」
供銷社賣的有成衣,價格有些貴,陸小言覺得不划算,打算買點布,找人幫忙做一下。家裡的衣服太舊了,縫縫補補穿了好多年,到處都是補丁,她總覺得縫補的地方一接觸到皮膚,就針扎一樣不太舒服。
省啥都不能省吃穿,為了舒適點,新衣服還是得趕緊做,她家沒縫紉機,就算王月勤會做衣裳,也太費時間了。
這位大姐一看就是腦子活的,說不準真有門路,怕她多心,陸小言又加了一句,「主要是我實在不會,才想找人做,要真是有願意幫忙的,那就太感激了,回頭需要我幫忙時,我定不推辭,當然,對方要是缺錢,直接給錢也成。」
也不知這位李姐願不願意賺這個錢,她身上的衣服,針腳倒是不錯。
李姐倒是真會做衣服,只可惜沒縫紉機,不過,這也不是大問題,借一下還是可以的,她笑了笑,「這你可找對人了,我還真知道,都不用找別人,我一個嫂子就會,家裡正好有個縫紉機,對方也是缺物資,做一身,你給一塊錢的辛苦錢就行,到時讓她自個買物資就行,省事了。」
一塊錢倒也不算貴,工人一天工資差不多也就一兩塊,一件衣服就算用縫紉機,也需要花時間呢。
陸小言爽快地應了下來,李姐問她做幾身。
陸小言說:「暫時先做四身吧,我一會兒去看看棉布。」
聽到這話,李姐心中倒是動了動,棉布可不便宜,還一口氣做四身,現在又不是過年,看她的氣度,也不像差錢的,這可真是大顧客了。
李姐本身就是紡織廠的,自然清楚從哪兒能弄到布,之前秦姐還跟她打過招呼,說可以給她介紹人。
要是陸小言只做一身,也不值當她費勁,不過這可是四身,秦姐也怪大方的,還給她送過布呢,如果事能辦成,肯定還有她的好處。
李姐壓下欣喜,壓低了聲音,「你要是不介意使用殘次品,我倒是有點門道,廠里每年都有殘次品,會賣給內部人員,有的是花紋沒印好,有的t是顏料沒染好,雖然是瑕疵品,都不影響做衣服,還不要布票,算下來可比供銷社划算的多,你有興趣嗎?」
陸小言正缺布票呢,當然有興趣,「只要布料是棉的就成,有點瑕疵無妨,大姐,真是太感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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