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霞道了聲謝,又讓她幫著濕了濕毛巾。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陸小言正打算回家做飯,陸大夫匆匆趕了回來,高興說:「大隊長,我打聽到消息了,咱們縣有一個獸醫在養殖場工作。縣裡的國營飯店的豬肉,全是他們養殖場供的貨,他們養了好幾百頭呢,聽說隔壁公社就將他請過去給豬看過病,這位獸醫肯定有法子,聽說他還在省城學習過。」
大隊長精神一振,「我這就去公社一趟,看看能不能聯繫一下縣養殖場,將人請來。」
陸小言也悄悄鬆口氣,總算是有了希望,她這才回家做飯,吃完飯,陸小言又構思了一下故事情節,現實中有像王月勤那樣備受迫害的人,也有像趙大妞這樣勇於反抗的。
她打算以雙胞胎姐妹展開故事,大丫和小丫因為是女娃,在家備受嫌棄,奶奶拿她倆換了十斤糧食,她們就此成了童養媳。
姐姐大丫性子軟,到了新家後她也時常挨餓,小小年齡就得去干農活,被當牲口一般的使喚,平時繁重的家務已經讓她心力交瘁,還時常被打得遍體鱗傷。
她的價值就只是家庭勞力以及傳宗接代的工具,她沉默木訥,挨了打仍日復一日的辛勤勞動,年齡一到,就和童養夫結了婚,童養夫見慣了她被打罵,完全不拿她當人,她只是他的奴隸,他的所有物,他一不高興就打她,孩子被打流產後,她也只能默默流淚。
她甚至不配擁有自己的意志,也沒有獨立的人格,從小的教育讓她認為,她活著,就是為了伺候公婆,服侍丈夫,她過得麻木且痛苦,明明是最好的年齡,卻像一朵即將枯萎的花。
小丫則和她的逆來順受截然不同,陸小言想通過兩姐妹的對比,給女孩們一些啟發。
她畫了一個小時也就畫了幾頁,正覺得肩膀發酸時,門被敲響了,她將畫夾進了書里,去開了門。
大隊長正一臉疲倦地站在門口,他搓了搓臉,才不好意思地開口說:「小言,我要代表咱們大隊,麻煩你一件事。」
陸小言忙讓開了些,「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您進來說吧。」
「沒事,時間緊急,我還是不進了。」
大隊長將去公社的事,大致說了一下,公社的曹主任聽說,他們大隊的豬可能一個個起熱後,就往縣養殖場打了個電話,好不容易才聯繫到那位獸醫。
結果自然不太好,大隊長又搓了一把臉,嘆口氣,「他說縣城也有不少豬生病,他這幾天挺忙的,行程都排滿了,根本沒空過來,咱們大隊,就小北一個人出息,在縣城找了個差事,我想讓你去問問小北,他身邊的同事,有沒有認識這位獸醫的,看看能不能走走關係,拜託他過來看看,就算看不好也沒關係,好歹咱們努力了,要不然我也沒法給大家交代。」
陸小言二話不說應了下來,大隊長幫了他們很多,就算有一絲希望,她也得努力試試。
「行,那我現在就去縣城一趟,我和小北想一下辦法,介紹信……」
不等他說完,大隊長就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你和小北都是好孩子,我就猜你會同意,介紹信已經開好了,這是五塊錢,你先收著,萬一需要送禮你看著買點,大隊裡還有一條大前門,你也一併帶上。」
陸小言沒拒絕,「為了省時間,我就不去地里了,您找人告訴我爹娘一聲就行,省得晚上看不見我會擔心。」
拖拉機手趙楠也已經在村口等著了,拖拉機上則放著一條大前門,這還是大隊長剛買的,怕陸小言去了縣城沒票,就先買了一條,可惜他也沒多少票,要不然肯定要多買一條。
陸小言坐穩後,趙楠就開了火,大隊長還喊了一聲,讓趙楠照顧好陸小言。
陸小言沖他揮了揮手,大聲說道:「您快回去吧,別擔心,有了消息,我就往公社打電話,讓大妞她哥給你捎信兒。」
拖拉機突突突離開了陸家大隊,等來到機械廠時,已經五點多了,這個點機械廠剛下班,有一部分完成任務的,正陸續往外走著。
機械廠是縣城數一數二的大廠,雖然有職工宿舍,並不是人人都能分到宿舍,傅北之所以有宿舍,一是因為他家在鄉下,每天回家,早上七點很難趕過來,二是因為他聽了金教授的安排,將他設計的圖紙,以撿到為由交到了機械廠,為廠里做了貢獻。
陸小言走到了大門門口,傳達室的陳大爺看了她一眼,覺得眼生,就問了一句,「找人嗎?」
「嗯,大爺,我是傅北的妹妹,有事找他,可以幫忙喊他出來嗎?他在第三生產車間。」
陳大爺點點頭,喊了一聲蹲在路口抽菸的小劉,「小劉我記得你就是第三生產車間的是吧?傅北是你們車間的嗎?」
被喊小劉的年輕人站了起來,他上下打量了陸小言一眼,才跑進去喊人。
傅沉還不餓,就先回了宿舍,小劉過來時,他正在組裝電子管收音機,62年上海已經研製出了第一台全部採用國產元器件的中短波電晶體收音機,電晶體收音機耐震動、還省電,只可惜價格貴,材料不好買,傅沉便退而求其次,選了電子管收音機。
小劉瞧見他手中的東西,有些驚訝,「這是收音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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