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今日小妹表現您可還滿意?」江鏡澈難得的卸下了一身肅穆威嚴的模樣,走到妝檯前為母親輕柔地篦發。
「華兒性情還是柔弱了些,短練。」太后閉目養神,吐氣如蓮。
「畢竟她還小,假以時日會好的。今日能想到去探邊軍動向,想來從前的功課沒白教她。」江鏡澈目光柔和的看向鏡中的母親。
「哼,你莫要慣她。吾還未老到昏聵不堪,豈能連雲安王的動向都拿捏不住?她呀,都是小聰明。」太后緩緩睜開眼睛,幽幽說道。
「若他二人來此,確為聯姻,不知華兒聞言該是個什麼表情。」江鏡澈選了跟長簪,親手將母親的一頭烏髮高高的挽於頭頂。
「世子資質差勁了些,不然也無不可。澈兒,日後越國的君位自然是你的,眼下庶務瑣碎,你無需為此勞神。」太后打量著鏡中映襯的身著一襲玄色長裙的長女,慢條斯理的說著。
江鏡澈輕輕歪了歪頭,四下觀瞧著頭頂的髮髻,道:「若是華兒能為我分憂解勞,女兒倒是求之不得,母親不妨等她長大些,再做決定不遲。」
太后斂目垂眸,復又閉上了雙眼,柔聲道:「天色不早,你早些回去歇著吧。」
約莫過了三日,王妃和世子住的安閒,絲毫沒有動身離去的意思。
隨之而來的使臣早已大眼瞪小眼,無甚可商談的,畢竟太后人雖在楚國,但越國國政大權一直都未曾鬆懈,更不曾流於外人之手。雲安王說得好聽算是半個監國,實質上不過是太后花錢榮養著的傀儡罷了。
江映華煩透了這一對厚顏無恥的母子,正百無聊賴地歇在自己的寢殿內與內侍們打趣兒逗悶子,王府管家遠遠趕了過來。
「說。」江映華瞧見來人懶洋洋吐出一個字。
「殿下,王世子在外求見。」管家躬身答道。
「請。」江映華聞言來了精神,終於有人按捺不住,找上門來了。她直起身來,衝著身邊人道:
「將府中最好的茶拿來,一會兒好生招待世子。」
不多時,管家引著人入了正殿,江映華已經端坐在主位候著了,瞧見來人,臉含笑意道:
「吾還當表哥不顧念幼年情分,不願屈尊前來呢。」
「臣參見昭王殿下,臣聽聞殿下近日公務繁忙,未敢攪擾。」
來人身量挺拔,眼睛不大,卻也炯炯有神,玉樹臨風的,自遠處觀瞧,也像個得體的佳人。
「快免了這些虛禮,表哥請上座,吾命人備了上好的毛尖,嘗嘗。」江映華依舊是笑意盈盈的,話音柔軟清麗。
見他落座咂了口茶,江映華眉眼輕揚,笑問:「如何?可還習慣?」
「表妹的茶很好。」世子回視著她,唇角已不自覺上翹。
「合意便好。表哥肯來,想必是有要事與吾商談,直說即可。」江映華不再兜圈子,直入正題。
「呵,表妹還和幼時一般,快言快語。如此我便直言了,我和家母此來用意,想必令慈和令姊已猜得個大概。家母抹不開顏面,才命我來與表妹詳談。」世子放下茶盞,正色回道。
「哦?說來聽聽。」江映華面色無波,引著人繼續說下去。
這幾日王妃的欲言又止,讓江映華隱隱猜測,或許她有意將這傻兒子送給陛下做個贅婿,畢竟自己長姐年逾三十,身邊連個貼心人都沒有,王妃有此想法,也是意料之中。
「依家父之意,是盼此來能促成兩國聯姻,親上加親,豈非美事一樁?」世子有些扭捏的開口。
江映華眼底含笑,心道,果不其然。只是你們啊,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些。
「聯姻?與誰?本王的姐姐們,除了陛下,都嫁人了,你莫非惦記吾的長姐?表哥有此勇氣,真是令吾大開眼界呢。若真如此,此事小王可不敢做主,表哥還是入宮親與陛下說罷。」江映華撥弄著手中的茶盞,打趣著說道。
「表妹誤會了,這聯姻不是旁人,是我,我與表妹你。」世子臉上的羞赧更明顯了些。
江映華聽得此語「噗」的噴出半口茶來,慌亂之中一陣悶咳,「表哥你能不開玩笑麼?且不說你長我七歲,你也該知,日後貴國皇位與你我無緣,你與我聯姻無甚可圖,反遭人忌憚,實在得不償失。」
世子慌亂站起身來,想要為她遞個帕子,卻被宮人捷足先登攔下了。
世子有些尷尬的站在殿前道:「表妹誤會了。我是真的心悅華兒你,自幼便是如此,我不介意入贅的。姑母一脈根基深厚,我爹又是庶出,皇位我從不敢肖想,還請表妹思量一二。我在摘星樓頂樓包了場,表妹若不嫌棄,懇請明日傍晚賞光一敘,今日便不多叨擾。」說罷,將請帖放於桌前,逃也似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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