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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下身子,用手攪散了池中倒影,隨手撩起了幾把冰冰的清水拍在臉上,而後轉身小跑著回到了酒樓內。

巡防營和京兆尹的捕快、巡邏兵早已就位。顏皖知再入內時,刑部侍郎正在同巡防營的守將說著什麼。

眼見此景,顏皖知心道:江映華的身份和樣貌,那侍郎自然是認得的。好在此人是陛下的嫡系,和自己私交也不差。

她轉身匆匆上了三樓,去了江映華方才所在的包間內一探究竟。

開門入內,有幾個巡捕正在翻找線索,窗戶大開,顯然那罪魁禍首已經逃之夭夭。

「如何?」顏皖知一臉嚴肅的問道。

「不知這位官人是?」一個巡捕聞言有些疑惑的打量著眼前的白面小生。

「正四品殿前承旨,顏皖知。可有何線索?」顏皖知在屋子裡四下探看,淡淡回應。

聽得此語,幾名巡捕立刻恭敬起來,長揖一禮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顏承旨見諒。」

「無妨,查案要緊,說說進展。」顏皖知擺了擺手,正色問道。

一巡捕端過香爐來,將蓋子揭開,抽出其中尚未燃盡的薰香,道:「不知您可識得此物?」

顏皖知接過打量了一番,似乎與尋常香料無甚不同,味道也不濃烈,只是與她在樓下包間中聞到的的確不是同一種氣味。

「這香被人換過?」

「郎君,這香不僅被換了,還換成了青樓所用的催情香。單聞此香倒也沒事,只是若飲了酒,藥效便立竿見影。」 巡捕賣弄著自己博學多聞的見識,滔滔不絕。

「放肆!」顏皖知越聽越惱火,奮力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巡捕不明所以,嚇得退後了半步,躬身拱手。

顏皖知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擺擺手道:「不是說你們」,她嘆了口氣,「何人如此大膽,敢在此處動手腳。除此之外,可還有旁的線索?」

「對面房中,發現一個侍衛的屍首,被人蠻力扭斷脖頸,下手之人功夫應該極好。」 巡捕接著回道。

顏皖知聞言,黝黑的雙眸頃刻覆蓋上一層寒霜,匆匆轉身下了樓,策馬離去。

太章宮宮門前,顏皖知縱馬疾馳而來,眼見宮門即將落鎖,顏皖知高聲喚道:「且慢!」

守門衛兵聞言立刻長刀出鞘,大喝道:「何人闖宮?速速下馬!」

「吁~」顏皖知見狀即刻勒馬,高聲回道:「吾乃翰林承旨顏皖知,有要事求見陛下,請速速奏報內廷。」

衛兵聽得此語,稍稍冷靜了些,問道:「可有證物印信?宮門落鎖在即,如無要事,我等不敢放行。」

顏皖知驅馬近前,翻身下來,小跑著到衛兵身前,自懷中掏出一枚金令來。

眼見此令,衛兵收刀見禮,「不知是指揮使親至,您請。」

顏皖知行色匆匆的自宮門一路疾馳飛奔。黃昏日暮,就連宮人們都一身疲憊的換了班次休整,瞧見她倉促的模樣,紛紛駐足議論開來。

不多時,顏皖知便衝到了陛下的殿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與守在門口的老公公請旨求見。

老公公稀里糊塗聽了個大概,轉身入了殿內,道:「陛下,不好了,顏承旨在外求見,說是九殿下出事了。」

江鏡澈聞言拍案而起:「什麼?快傳!」

顏皖知趨步入殿,便要行禮,陛下急忙上前攔住,開口就問:「華兒怎麼了?快說!」

「陛下,陛下安心,昭王無事。事情有些複雜棘手,臣不得不速來請旨,您且聽臣一一回奏。」顏皖知拱手回道。

「說下去。」陛下聞言,收斂了方才的焦躁,背著手平復了情緒,等著顏皖知的話音。

「臣今日在摘星樓偶遇昭王殿下自三層包間墜落,昭王中了…中了雲安王世子的詭計……」

顏皖知還未說完,陛下出言打斷:「墜落?她可有受傷?人在何處?」

「事出緊急,臣不得已派人送去了自己府上,已命管家看顧,應是無大礙。」顏皖知跪地回道。

「嗯,接著說。」陛下的臉色有些陰沉。

「臣趕回時,世子及埋伏的同謀已經逃離,巡捕查到線索,昭王的侍衛被斷脖而死,殿下所在的雅間有,催情香。」顏皖知垂眸回道。

「顏皖知,你就是這樣辦差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生事,還能叫他們悉數逃了,毫無線索?」陛下的話音冷得能掉出冰渣子來。

顏皖知叩頭在地,道:「陛下息怒,臣無能。臣斗膽,敢問陛下,摘星樓一眾人等,如何處置?」

「你覺得呢?」陛下反問。

「臣明白了,這就去辦。」顏皖知聞言,又叩了個頭,回完話起身便要走。

「站那。心太急了,毛毛躁躁。世子的事,說明白些。」陛下幽幽的打量著她,出言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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