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自己和小皇帝反目的那一天,林寶廷也就派上用場了。
哪兒能想到小皇帝如此沒腦子,竟然要把唯一一個「忠於」他的奴才趕走。
林寶廷直接傻眼了,小主子這理由找的,他一時不知如何反駁。這時候說自己對攝政王也是忠心一片,豈不是和自己之前勸主子的話衝突了?
「可他伺候了你那麼多年。」裴見戚道:「你真就忍心把他攆走?」
韓晝嘆息一聲:「朕如何捨得,朕這樣安排也是為了他好啊,林伴雖然對朕忠心,但他頭腦簡單,目光短淺,在這乾清宮總管的位置上,早晚被人算計。不如讓他去別處當差,對朕對他都有好處。」他看向裴見戚,頓了片刻又補一句,「表兄也好放心。」
小皇帝說完又看向林寶廷,「林伴伴,你可別怪朕呀!」
「奴……奴婢不敢,只是,只是……」林寶廷下意識看攝政王,王爺趕緊想想辦法啊!
裴見戚沒有替林寶廷說話,雖說此人是自己在小皇帝身邊埋的耳目,卻也不是非他不可,當下若是再替林寶廷說話,反倒容易引起小皇帝懷疑。他於是頷首道:「陛下所言不錯,陛下打算讓他去何處當差?」
韓晝不假思索道:「聽表兄的。」
「臣無權插手內廷之事。」裴見戚身為攝政王,在朝堂上一言九鼎,卻沒權力把手伸到內廷之中。
當然,沒權力並不代表沒這個能力。裴見戚如此說,只是不想僭越的太明顯。
韓晝立刻給表兄遞上台階,「不聽表兄的,難道要去問母后嗎?」太后掌管宮務乃名正言順,可眾所周知,小皇帝和這位嫡母水火不容。
這直白的一句話,誰是敵誰是友都擺在了明面上,裴見戚眼底不由閃過幾分笑意。
小皇帝絕對信任的眼神和語氣,讓他不禁想起另一張與他相似的面孔,只是眉眼更加精緻柔和,那雙眼睛仿佛小鹿一般單純清澈。
先帝葬禮上,他第一次見她,她著一身素服,惶然無措的站在小皇帝身邊,看向他時,眼中還蒙著層淚意,待認出他後驚喜的上前見禮,自己仿佛是從天而降的神祗。
「不如讓這奴才去永福宮伺候吧。」裴見戚像是隨意安排似的,輕描淡寫道。
韓晝聞言,心下卻是一凜,永福宮是長公主所居之處。
系統:「……陛下原來是在助攻啊!這就對了。」
韓晝沒聽懂系統說啥,只是點著頭道:「行啊,聽表兄的。」
林寶廷聞言,心下也鬆了口氣,去公主身邊總還是能經常見到陛下的,說不定哪天陛下想起從前的主僕情分,就又讓自己回乾清宮伺候了。
他一個勁的磕頭謝恩,韓晝像是不忍,從匣子裡拿出一錠銀子,也不知多少,隨手賞給林寶廷。
這一刻,林寶廷心裡竟難得生出幾分愧疚來,小主子待自己無疑是極好的。他若是知道自己一直在給攝政王賣消息,不知該有多傷心。
裴見戚不耐煩地擺擺手,打發林寶廷下去。
林寶廷退下後,裴見戚和顏悅色地問韓晝,「那日後陛下想讓誰在跟前伺候?」
韓晝道:「乾清宮這麼多小內侍,輪著來就行。哪個用著順手,朕再讓他做乾清宮總管太監。」他正好可以看看這些人的秉性,原主對這些人的印象就是先帝的人。
在原主心裡,父皇疼愛三弟,時常忽視自己這個長子,父子倆感情並不深。
這也導致先帝留下的人,原主都默認是支持三弟的,十分戒備。
韓晝倒覺得沒必要一桿子打死,人都是會變的。
裴見戚淡淡應了聲好。
韓晝根本沒問裴見戚如何知道自己下午告假,裴見戚更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說起了正事:「這幾日天氣炎熱,臣擔心陛下和公主住在宮中染了暑氣,北苑已修繕完畢,不如請陛下移駕北苑避暑。」
北苑是本朝的皇家別苑,先帝時期開始修,剛剛完工,先帝還沒來得及享受就龍馭賓天了。
系統已經叫起來:「男女主第一次就是在北苑!」
韓晝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聽到系統鬼叫,又咽了回去,驚喜道:「好啊好啊!朕早就想去北苑玩了。」
他說完又像是想起什麼不高興的事情,皺起眉頭,「只是沒有晚輩去避暑,留母后在宮裡受罪的道理,理當奉母后一同前去。」
裴見戚聞言微微皺眉,他想讓陛下和長公主去北苑,本就是為了隔絕謝家與姐弟倆,也更方便接觸長公主。
韓晝道:「表兄也知道,本朝以孝治天下,朕若不帶母后去,謝閣老還有那些御史言官們又要說朕了。」
小皇帝蔫頭耷腦,露出無奈又委屈的表情。
原來是怕這個,裴見戚放緩聲調,「陛下不必擔心,臣不會讓外朝的聲音擾您不快。」
韓晝眨眨眼睛,「表兄是不讓他們說,還是不讓朕聽?」
不讓御史言官說話,就是專權獨斷,甚至會更加影響小皇帝的名聲,不讓小皇帝聽,則是掩耳盜鈴,更有隔絕內外,讓小皇帝當聾子瞎子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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