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然面無表情地指了指現在坐在座位上的徐陳硯。
被當場抓包的週遊嘆了聲氣,實話實說:「唉,好吧,簡然,我跟你說,徐陳硯不喜歡陌生人加他。在這個世界上,能讓徐陳硯鬆口的,就只有你了。」
簡然點頭:「說明他信任我。」
週遊:「對!」
簡然:「所以,我就更不能開這個口了。」
週遊:「……不對。」
倆人墨跡半天,簡然還是不肯鬆口,她不想強迫徐陳硯做他自己不喜歡的事,沒辦法,週遊只好自己去求徐陳硯。
徐陳硯大概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微微皺了下眉:「你一定要通過他妹去要這個人的聯繫方式嗎?」
週遊:「……」
是哦。
她本來不是想讓簡然幫忙的嗎。
她仿佛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至於簡然,她實在是沒看上魏冉,覺得他打球不好還到處認妹妹,估計昨天就把要聯繫方式的事給忘了。
週遊不好意思再叫她去,更何況他們馬上就要出國交流,這個周五得加培訓,週遊就更不好意思了。
等到下一個周五,她一個人走到操場。
她已經做了整整一周的準備,該說什麼樣的話,說每句話的時候該配合什麼樣的表情,一切萬事俱備,就等著魏冉打完球。
怕他打球的時間長,週遊還提前給聲樂老師那邊請了假。
雖然簡然不覺得,但是在週遊的眼裡,魏冉真的很帥。
在絢爛金紅色的晚霞下,聽著魏冉的球鞋和橡膠場地摩擦出的「吱吱」聲,週遊都覺得,已經很美好,很美好。
一切都在她的眼裡放慢了速度,想用眼睛全部記錄下來。
看見魏冉空隙時撩起衣服擦汗,露出平坦潔白的小腹,週遊的臉都熱了。
她一直保持著這樣高度亢奮的情緒,從放學,等到天黑他打球結束。
一群帶著熱汗的男生們三兩成群,有說有笑,讓週遊躊躇不決要不要過去跟他說話,抬頭卻看見魏冉不知道什麼時候脫離了隊伍,直直地朝著她走過來。
週遊愣住了,血液像是凝固住,全然忘了自己事先還準備過表情,傻愣愣地看著魏冉,甚至忘了站起來。
魏冉走到她面前,雙手撐在膝蓋上,膝蓋半彎,上半身傾下來,帶著撲面而來的熱氣,笑起來有一股痞勁兒:「聽楊天琪說,你想要我手機號呀?」
除了踩空台階和臨睡前突然右腳失重,週遊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哪個時刻像今天這樣,心臟跳得劇烈到像是要爆炸。
晚上去上聲樂課,週遊激動到罕見地唱跑了幾個音。
她的聲樂老師很嚴厲,發出「你要是不能唱你就趁早退課」的嚴肅批評,可是就算這樣,都一點沒有影響到週遊的心情。
她仍然漂浮在雲端,腳尖點地,一蹦,一跳。
下了課到家,爸爸媽媽已經吃完晚飯,爸爸在沙發上休息看電視,媽媽在屋裡玩電腦。
距離週遊的爸爸給她那一巴掌已經過去好久了,而且她爸爸前幾天去考察新的工廠,估計已經忙到忘記了給過她一巴掌的事。
因為他看見週遊,很自然地趴過去,反手拇指指了指後背:「來,來爸爸捏個背。」
週遊在家和在外面很不一樣,完全沒有朝氣蓬勃的模樣,她一回家就沉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隨便給她爸錘了兩下,就不想弄了。
她心思不在這。
而且她並沒有忘記她爸爸給她的一巴掌。
就像小時候不經過她的同意把她的電子琴送人,她不高興還要被反過來說「自私」「不懂事」一樣,他會轉身就忘記給她的傷害,讓她自己去消化這種情緒。
可她才是受害者,她憑什麼要這樣不明不白的過去。
週遊想到這都想哭,可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她不想聽見他「這都過去多久了,你怎麼這么小心眼」的冷嘲熱諷,丟下一句:「我要去寫作業。」站起來。
一直在玩電腦的媽媽這時候走過來,用炫耀的目光看了週遊一眼,坐在她剛才的位置上,跟她爸說:「我給你捏吧。」
週遊轉身就走,聽見媽媽在她身後洋洋得意地開玩笑:「你看,關鍵時候閨女靠不住吧,還是得靠你媳婦兒。」
爸爸沒接話。
週遊心裡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發悶,她一言不發的進了房間,關門的同時擦掉不知道為什麼流下來的眼淚。
手伸進兜里,摸到那張寫了魏冉手機號的紙,週遊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她擤了下鼻涕,把魏冉的手機號輸入進聯繫人搜索欄。
他的頭像是一個笑臉小狗,像是金毛,暱稱叫豆豆豆豆皮。
看著那隻笑的傻萌傻萌的小狗,週遊像是被感染到,嘴角跟著一點點上揚。
笑臉小狗很快同意她的好友請求,並且主動跟她打招呼:hello,我叫魏冉。
把「週遊」兩個字打在屏幕上,週遊才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的名字這麼難聽,甚至和「魏冉」比起來,她的名字才更像男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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