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純芬說完把門「嘭」一聲關上,把簡然一行人關在門外,將室內外的世界徹底隔開。
耳邊還有風聲,門內已傳來的余怒未消的氣氛。
離開賀麒麟家,大家商量著預約的時間已經過了,要不要和餐廳打電話說一下,以及少了一個人,地點要不要變。
簡然始終沒有加入討論,就算高銳生有意跟她搭話,她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回
一句「你們決定就好」。
沒商量好去哪,大家不知道下一步該往那走。
室外寒風呼嘯,本應該在自助餐廳大快朵頤的他們,現在穿著厚厚的外套站在單元門裡各自沉默,沉悶的呼吸在玻璃門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白霧。
簡然在發呆。
她不明白賀麒麟為什麼要騙她。
她不介意吵架輸給賀伯伯,但是她敢和賀伯伯吵架的前提是,她以為鹿鹿哥不會騙她。
但是現在事實告訴她,賀麒麟就是騙了她。
那個會為了保護她不被發現故意用玻璃把自己手指夾出血吸引梁伯母注意的鹿鹿哥,她信任了十幾年的鹿鹿哥,騙了她。
她既覺得失望,又覺得痛苦。
她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個陌生的世界,周圍的一切變得模糊而遙遠。
直到指尖傳來現實世界的觸感。
簡然低頭,看到有人往她手裡塞了一顆她愛吃的巧克力。
頭緩緩抬起來,簡然在玻璃倒影上看見眼神暗淡無關的自己和神色擔心的徐陳硯。
很少看到他表情這麼生動的表情,簡然盯著他,手沒停剝開巧克力包裝。
一樓的空間不大,他們人多,徐陳硯囿於空間限制,幾乎是貼在簡然身邊,身上都穿著厚重的羽絨服,感受不到他的溫度,卻能在他說話的時候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撲灑在臉上:「想不通嗎?」
簡然把巧克力送進嘴裡,點了點頭:「不過我不想再想了。」
徐陳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簡然吃完巧克力按了門禁推開門,寒風呼呼吹進室內,高銳生立刻把羽絨服拉鏈拉上:「去哪啊?」
簡然:「不知道,但裡面太憋了。」
高銳生:「外面凍死你!」
徐陳硯扯過簡然的胳膊:「那跟我走吧,先去我家。」
這是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原路返回。
藺飛飛邊走邊問:「簡然你好點了沒?要是還不開心的話,我去把他的家教舉報了。」
簡然:「……那倒是不必。」
就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賀麒麟忽然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他明顯是為了追他們跑過來的,胸口劇烈起伏,熱騰騰的白氣隨著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氣中翻騰,告訴簡然他這一路跑的多急。
賀麒麟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他的眼睛掃過眾人之後,停留在簡然臉上。
簡然別開視線,不願意跟他直視。
賀麒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只說出來兩個字:「嚶嚶。」
簡然抿唇,抬頭看站在她身邊的徐陳硯。
他森然的目光直視前方,仍沒有鬆開簡然的手腕。
賀麒麟焦急地往前一步:「嚶嚶,對不起。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不是來求你原諒我的。我只是想告訴你——」
他把下唇咬得看不見血色:「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當時只是不想你們為了我再去改好不容易想好的地方。」
簡然皺眉:「可是我不是說過了嗎,選一個大家都沒去過的地方,不然就沒意思了。」
「是,你說過。」賀麒麟眼底微微泛紅,「可是,去哪裡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簡然:「為什麼不重要?難道你——」
「因為我只是想和你們在一起!」低低的天空下,賀麒麟一個人站在所有人的對面,他刻意壓低的語氣像是低吼,「和你們在一起,去哪裡我都覺得很有意思!」
隆冬時節,陽光稀薄,冷到小區里看不見除了他們以外的任何一個人,安靜的空氣里只餘下風的聲音。
高銳生站出去打圓場:「鹿鹿哥,嚶嚶她不是怪你,當時那個情況你也看見了,她那麼肯定的事,結果發生是錯的,估計整個人都懵了。嚶嚶——」他扭過頭看向簡然,「你看,鹿鹿哥也不希望這種情況發生的,你就原諒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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