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

「早就回不去了！」

他輕嘆，「內丹被化掉的那一刻，我不僅失去了修仙的資格，也失去了回到宗門的資格！」

他臉上掛著一抹淺笑，說的風輕雲淡，可任人都能看出他眼中的神傷，讓人看著只覺心疼。

姚月看他這般，不由得替他難過，她吸了吸鼻子，安慰他，「不可能的，你是聖天宗的大弟子，是聖天宗的驕傲，你的師父還有你的一眾師弟師妹肯定也都等著你回去呢？」

宋清塵抿了抿唇，道：「往事如煙，皆已隨風逝去。我都放下了，你又何必替我悲傷。」

「如今，我只想好好活著，盡我所能，幫到你。」

原來，他早就認清了現實，獨自承受所有。只有自己，一直以來，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抱著那虛幻的故事情節，看著他所發生的一切。從來沒有真正地將他的苦楚放在心上，只覺的這只是他生命中的小小挫折而已，以後，自會有錦繡前程等著他。

從來沒有想過，對他而言，路途的前方，是沒有曙光的。

她若現在告訴他，他恐怕還以為她在安慰他。

也罷，讓他一同去，自己多護著他些就是了。

姚月默了默，輕呼一口氣，她努力壓下心底的鬱氣，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語氣歡快道：「你早說嘛，你真要回去，我還不捨得呢！」

「誰說不修仙就沒法行俠仗義了，如今這般正好，你陪我回魔界，我做我的魔尊，你做我的軍師，我們一起整頓魔風，匡扶正義，為世間太平獻出自己的一份力，給他們好好瞧瞧！」

這，也是你所希望的吧？

宋清塵果然笑了，眼睛裡星星點點，像是淬了天空最美的星河，笑的舒緩而肆意，嗓音清潤悅耳，帶著釋懷的爽朗。

他說，「好！我都聽月月的！」

待宋清塵休息好了，二人開始動身前往魔域。

越靠近魔域，越是荒蕪，人煙稀少。

在靠近一團黑煙瘴氣時，宋清塵將姚月攔住了，「前面是冥閻煞氣，是隔絕魔界與人界的所在，這些煞氣有毒的，吸入的人，不出半炷香，便會窒息而亡。」

姚月疑惑道：「那我之前出來時怎麼沒事？」

宋清塵仿佛被她逗笑了，在她額頭上輕輕一點，「傻瓜，這煞氣是用來阻隔人的，對你們魔自然沒什麼用。」

姚月摸了摸額頭，苦惱的問：「那你怎麼辦？」

宋清塵道：「我先前見你身上有顆極品青黛衣，能解百毒，吃了以後便可百毒不侵。」

姚月想起藥老曾經贈她的一包極品靈丹，她將荷包拿出來，「你看，是哪顆？」

宋清塵打開看了看，拿出一顆泛著青色瑩光的靈丹，道：「這個。」

「那你快吃啊！」

姚月催促著，仿佛比他還急。

宋清塵看著她，眼神複雜，在她的注視下，將青黛衣送入口中。

青黛衣是極品靈丹，入口即化，齒頰留香。宋清塵垂眸，感受青黛衣在嘴裡的餘韻。

想來真是諷刺，他自小孤苦，受人欺壓，連一頓飽飯都難以保證。

可如今，這些世人眼裡終身都難以祈求的靈丹，就被她這樣不顧一屑送給了他，一顆，兩顆，三顆。

她不知道嗎？這些靈丹用在任何一個修仙之人身上，都是培本固元，增氣晉升的絕佳寶貝，可用在一個沒有靈根的普通人身上，那也只能暴殄天物。

說白了，比普通人再強，那也只能是個普通人。隨隨便便一個修仙之人，哪怕是只練到了築基初期，也能輕易將他滅掉。

就連他的堂叔，武鳴宗的宗主，恐怕都沒有嘗過這些靈丹的滋味。

宋清塵的眼裡閃過淡淡的嘲諷。

她，到底是不清楚這些靈丹的價值呢？還是根本就不在乎？亦或是……只是因為，那個人是他？

姚月拉著宋清塵，飛身進了冥閻煞氣之中，不出片刻，便入了魔界。

魔界不同於外面的陽光明媚，風輕雲淡，一落地，姚月便感覺到這魔界，幽風陣陣，鬼火習習，四周一片昏暗。

許是從小生活在這裡的緣故，姚月這劇身體並沒有對四周的光線有任何的不適，看四周的景色同白日一般清晰。

她轉向宋清塵，卻見他回視，目光清亮敏銳，似乎全然沒有受到這光線的影響。

姚月不知，這種環境是他早已待慣了的，他曾躲在幽暗潮濕的地窖里數月，暗無天日的日子，他早就習慣了，比起光明，黑暗，更讓他覺得安全。

第29章

波濤暗涌

姚月斂去宋清塵身上的氣息，在他的指導下，施了個隱身術，二人凌空，一路相行入了魔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