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就沒人能夠左右他的情緒了。

自從這個想法出現後，一連幾日，他夜夜受噩夢驚擾，每次驚醒，都腦海里總會想起夢中姚月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為一個人牽腸掛肚的感覺並不好受，最終，他決定找她回來。

只要將她鎖在身邊，他就不會再想她了吧。

她一定被欺負慘了，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可能會慘兮兮的落淚。她以前對他很好，又給了他靈血丹，讓他有機會拿回他所有的一切，看在她可憐的份上，他會好好待她的，閒暇之餘，有個不討厭的人陪著，逗一逗也是好的。

自從決定要找她，他壓抑許久的心，終於輕鬆了很多。

她現在只是個凡人，一定走不快的，他派人從魔族周圍開始尋找，一周後，果然找到了她的消息。

她在吳城，她還活著。

聽到這個消息，時隔那麼久，他第一次感覺到開心是什麼滋味。

他連夜出發，趕到吳城，她卻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他找人細細盤問，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消息。

從那些人口中，他了解到她經歷了什麼。她失竊過，挨餓過，乞討過，甚至還斷過腿。他直到現在還記得當時聽到這裡的心情，那種想毀掉一切，來替她解恨的心情。

他最初只是殺了那個賣包子的老闆，後來殺了那個婦女和男孩，還殺了那幾個乞丐。但他還是不滿意，心中的暴虐難以平復，最後，怒意波及整個吳城，所以，他以一己之力，屠了整個吳城。

後來，從幾個魔人口中，得知她可能活著的消息，他四處打探，卻再也尋不到一個叫姚月，叫思歸的人了。

思歸，這個名字聽著可真不舒服。

找不到她，或許她改頭換面去了某個角落，又或許是她死了。

最後，他放棄了，為了一個沒什麼用的人，白白耽誤了自己一個月的功夫。

果然，時間是個好東西，慢慢的，她從他的腦海里退了出來，有時候幾個月才會出現一次。

他脾氣不好，一向不會給任何人留情面，不知是從哪得到的消息，說他喜歡清麗活潑的女子，陸續便開始有人往他屋子裡塞女人。從他的第一次沒有拒絕後，他們便一個個想盡了辦法去搜羅各種各樣的美女，環肥燕瘦，應有盡有。每次看著她們，他總是興致缺缺，但凡有個眉眼像她，鼻子像她，嘴巴像她的，他都會多看幾眼。

或許，他們說的對，他喜歡清麗活潑些的。

時間長了，他也膩了，深覺無趣，便再也不接收任何女子，也從不去看她們。

他的生活過得單調乏味，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唯有一件事，滅掉聖天宗。

平分天下有什麼好，他要的向來不只是一個武鳴宗而已，他要的是整個天下。

況且，能親眼看見宋清塵從雲壇跌落，那一定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所以，他一次次地對著聖天宗發力，但也只是小磨小擦，唯一一次想動狠手，便是那次想借禹城皇室來覆滅聖天宗門下極具實力的弟子們，沒想到，居然失敗了。後來幾次，都是如此。

他起了疑心，派人去查，潛伏在聖天宗的人回話過來，果然事有蹊蹺。他派人去殺那攪事的人，卻不想那人竟是她，她還活著。

那一瞬間，他的心情很複雜，只是覺得，她還活著，真好。

他想見她，想看看她如今的模樣。

這種想法出來，他片刻都不能等。

上次的刺殺似乎驚擾了她，他幾次三番的試探，可她再也沒有出過面。

無奈之下，他只能向聖天宗宣戰，他倒是要看看，她還要怎麼躲。

渭河邊上，他故意不看她，就怕打草驚蛇。

還好，一切如他設計的那樣發生了。

將她擁住的那一刻，他才感覺到懷中的真實。

他不由自主地將她抱緊了些。擁著她，讓他整個身心都放鬆了起來。

卻不想，她當即給了他一劍。

當時他是真的生了要廢了她修為的想法，只是看著她眼中的害怕，卻又不知何故，打消了念頭。

只是一劍罷了，以他的體質，不過兩天便修復了。

他這般想著，不想去介意。

但看著她眼中的恨意，他又不爽了，看著她手上的薄繭，他更不爽。

他不知道是氣她多一點，還是氣自己多一點，氣他那些傷害都是他造成的。

她冷臉，鬧脾氣，他都沒有介意，她受了委屈，想撒氣，他就先慣一慣她，畢竟，她總是那麼嬌氣。

可她居然想殺他。

她恨他是真，想殺他也是真。

她不是在同他鬧脾氣。

意識到這一點，他真的怒了，看著她眼中滿盛的恨意，他有些想殺了這個女人。

不知好歹！

怕自己忍不住真的殺了她，他趕在那之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