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未受傷的手執起符淵的手,抬了抬下巴:「走,帶你去吃飯。」
符淵:「啊?」
易風眠:「到飯點了啊,去吃飯,吃完咱們就回府。」
符淵就這麼跟著易風眠七拐八繞的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宮殿,用宮殿稱呼,都有些抬舉了,只是一個偏大一點的院子。
他對此處,比較陌生。
這院門口有兩位侍衛看守,她們對於易風眠和符淵的進入,熟視無睹。
易風眠一進院子,就大喊:「木阿公,我來啦!」
隨著她這一嗓子,正堂走出一位年老的男子,莫約已經是花甲之年,兩鬢已經雪白。
他慈愛的看著易風眠:「眠眠來了。」
眠眠。
這是符淵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稱呼易風眠,陛下,太子都喚她的封號,平陽。其他人也都喚她為「殿下」。
木阿公的目光又落在了符淵的身上,眼裡是讓人心安的平靜。
符淵並不知道這位的身份,他微微福身,跟著易風眠道:「見過木阿公。」
木阿公笑著,眼角的皺紋也都皺了起來,他並不在意。
歲月爬上了他的臉頰,可符淵知道,這位年輕時,一定也是個美人。
木阿公並沒有過問符淵的身份,而是招呼兩人進去:「快進來吧。」
易風眠一直都沒有鬆開挽著符淵的手,就這麼牽著他進了屋,木阿公望著那雙十指相扣的手,眼神愣住了一下,很快回神,搖了搖頭,也進了屋。
一進屋,符淵就看見了桌上擺的豐盛的飯菜,他眼眸微閃,這不是一個人的食量。
他的疑惑,下一秒就被解開了。
易風眠驚喜的望著桌上的飯菜:「哇,木阿公,這些都是給我準備的嗎?」
木阿公點點頭:「對,今日你進宮謝恩,猜到你會來。」
易風眠:「那當然,我肯定會進宮看木阿公的。」
她像是想起什麼,搖了搖她和符淵牽著的手:「阿公,這是我的夫郎。」
木阿公打量著符淵,符淵莫名的有些緊張,在這位阿公面前,他有些自慚形穢。
長相清秀柔美,氣質寧靜,這位阿公年輕時,應該就是世人口中的那種郎君模範吧。
木阿公的目光一如既往,對於符淵這種不同於世人的審美,並沒有表現什麼異樣。
符淵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對這位木阿公的好感又提了一度,對他的身份也更加好奇。
木阿公又看向易風眠:「既然成婚了,那就是大人了,對待夫郎,也不可不負責,咱們眠眠也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了。」
他的語氣很是欣慰。
符淵以為這種教誨會讓易風眠不耐,卻不曾想易風眠還笑著應承,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樣子。
這位阿公,可真不一般。
易風眠還舉了舉自己受傷的手,給木阿公看。
符淵以為她要跟木阿公告狀,這次他又失策了。
易風眠只是讓木阿公看了看她摔傷的手,直說自己是不小心摔倒的,還說這手是符淵幫她包紮的。
木阿公叮囑易風眠,讓她多加注意,就趕緊招呼他們吃飯。
吃完飯,易風眠並沒有多待,就拉著符淵出了這個院子。
剛一出院子,易風眠就丟下牽著符淵的手,神色也在一瞬間變了。
符淵猝不及防,愣怔的看著自己空了手掌。
易風眠:「你可別誤會,本王只是不想木阿公傷心罷了。」
「他這些年,念的最多的就是本王的婚事,如今陛下賜了婚,本王總該讓他安心。」
她的眼眸看向符淵,此時符淵剛剛抬起,和她那雙神色有些複雜的眼眸對上:
「本王知道,你也看不上本王。」
「聽剛剛陛下那番話,你也是被你那個姐姐坑了啊。」
符淵一愣,沒想到她會說起這事,也沒想到,易風眠竟然會如此敏銳。
易風眠不管符淵有沒有回她的話,她背靠在高高的宮牆上,望著被建築隔離出的那一片天,聲音平穩空靈:
「不管我們是因為什麼被綁到了一起,但如今卻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她偏頭又看向符淵:「就算你看不上本王,現如今,你也只能待在平陽王府了。」
「你放心,雖然本王也不喜歡你這樣的,但是也不會讓欺負了你。」
「欺負你,不就是在打本王的臉嗎?」
符淵藏在袖子下的手緊緊捏著,他內心有些煩躁,想要反駁易風眠的話,可又無話反駁。
易風眠的眼神微微眯起,一步上前,湊到符淵的面前:「最後,本王警告你,你最好和太子保持距離。」
「如果被本王發現,你和太子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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