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一度以為是巧合，自己出門沒看黃曆。

不過也怪不了王致，以沈弋現在對他的態度，早晚都是一樣，他逃不脫的。

沈弋見他一直盯著手機，問，「和誰聊天？」

「……昨晚你見過的，我讓他給我替班。」林渡如實說。

這番乖順的交代，仿佛情侶之間給另一方報備似的。

沈弋覺得今天約會的效果還不錯，這座山果然名不虛傳，難怪每天都有那麼多人去上山祈福。

沒過多久，菜品就一一上齊了，份量不足擺盤精緻，還有一碟裡面就放了六顆類似櫻桃的東西。

沈弋拿了一顆放在他碗碟里，說，「這家鵝肝不錯。」

「……？」

林渡完全沒看出來哪裡像鵝肝，但沈弋總喜歡看著他吃東西，儘管沒什麼胃口，他也只能將食物放進自己嘴裡，沒想到還真的是鵝肝。

這種餐廳不愧是讓普通人望而卻步的地方，能將食物做的如此精細巧妙。

剛剛讓林渡點菜的時候，林渡看了眼價格，最便宜的飲料都是三位數，這一頓恐怕頂他一個月工資還不止。

愈發不明白沈弋為什麼要揪著自己不放，可能是因為沒喝中藥。

他們是完全不同生活階層的人，性格也是截然相反，知道他們走在一起的人，都會感覺到驚訝。

將被做成櫻桃的鵝肝咀嚼後，吞咽食物的感覺，讓他短暫的產生了陰影。

為了擺盤顯得更精緻些，蟹肉上擠了蛋黃醬，就擺在他的跟前，林渡看見後，愈發覺得沒食慾了。

儘管這裡的菜品，不是一般人能夠享用得起的，但於林渡而言，他並沒有感覺有多欣喜。

「多吃點。」沈弋說，「坐在我腿上都沒多少重量。」

「……」每次在公眾場合，聽見沈弋說類似的話，林渡都免不了心裡一驚，只是還好，餐廳中央正有人彈奏鋼琴，沈弋說的話只有他聽得清。

第一次看見林渡的時候，沈弋就覺得這男生腰太細了，皮膚也白得很，像刻板印象里小白臉的感覺，只不過當時林渡戴著厚重鏡片的黑色眼眶，劉海也太長了，讓他看不清臉。

就光感覺下巴尖了。

現在林渡似乎比那陣子，稍微多長了一點肉。

不想再惹怒沈弋，林渡挑了些沒有醬料的食物吃。

從餐廳里出來後，天色愈發暗沉了。

林渡微微仰起了頭，也許是因為在山腳下，遠離了鬧市區的喧囂，白日裡陽光明媚，夜裡天空中也依稀有幾顆閃爍的星星，無邊無垠的宇宙里，不知道哪裡會有他的容身之處。

林渡就這麼注視著，神情恍惚了一瞬。

第68章：你喜歡什麼？

以前煩惱的時候，他就會把自己暴露在陽光底下，讓潮濕陰鬱的情緒隨之被曬得蒸發。

又或是讓自己的視野更遼闊一點，這樣煩惱就會更渺小。

海邊他沒去過，只有望向天空，他解壓的方式，有一點好處就是都不需要額外的花錢。

林渡嘆息出聲。

沈弋以為他冷，還將自己的外套脫了披在他的肩膀上，這是沈弋從別的情侶那學來的經驗。

「冷嗎？」沈弋問。

林渡將外套還給沈弋，說，「……不冷。」

沈弋蹙眉，怎麼每次別人的方式，到他這都不適用。

十月尾，確實也還不至於太冷，晚上溫度有二十來度，一件薄外套就足夠了，林渡只是不喜歡和同性親密，想起今晚發生的事情，就難免情緒低落了。

不管沈弋吻他多少次，他都不會感覺適應。

他就真是造孽了，惹了沈弋這樣執著的人。

還就像遊戲裡跟他網戀似的，把他當對象了來處，還要和他做那些情侶之間才能做的親密事。

跟這種人偏偏還就說不清，說多了又要遭殃。

他當時就不該聽信那些謠言，應該相信網絡大數據搜到的資料，這樣至少他不會以為沈弋不行，還瘋狂往那方面撩。

待兩人上車後，沈弋打開了車載音樂。

畢竟在孤男寡男兩個人的環境下聽一些歌曲，有增進感情的效果。

林渡沒這麼覺得，他生怕沈弋又放那種奇怪的東西。

不久前在那條小路上，要不是他說等自己一個星期的時間緩緩，指不定在車上就真悲劇了。

這種尺度，林渡想一下都頭皮發麻，更別說他還是坐在沈弋腿上。

路上，沈弋忽然開口問他，「你喜歡什麼？」

「……」自由。

林渡以前看裴多菲的那首詩，都沒太弄懂，自由為什麼最可貴，親身實際體驗過後，他算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