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沈弋，「……剩下的我能打包嗎？不然這也怪浪費的。」

沈弋說，「隨便。」

沈弋待王致的態度，還算得上好了。

他知道王致只是林渡的朋友，但難免心裡發酸，這麼多天他不知道多少次讓林渡好好吃飯，但林渡表現出來的都是抗拒和難受。

林渡這頓飯吃的也不多，王致給盛的蟹肉粥還剩大半碗，但也許是有王致在，林渡也主動動過幾次筷子。

今天在公司里，沈弋路過辦公區的時候，聽見有個女生似乎在給朋友打電話。

女孩說，「都怪我眼瞎，沒有早點聽你的話，才被這個渣男騙了感情，昨晚一夜都沒睡好，今天下班了你陪陪我吧，只有你在身邊我心情才會好點。」

女孩本來說的正起勁，沈弋卻是問，「怎樣心情才會好？」

「……」這突然的一句話，給女孩嚇得手機都差點沒拿穩，更是顧不得電話那端還在說話的人了。

「就是讓朋友陪陪，會好受點。」女孩誠惶誠恐的說。

沈弋若有所思。

而後他才安排了王致過來。

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小時，王致和林渡說了不少話，從大一到大四，一些事從王致嘴裡說出來跟聽故事似的。

待要離開時，王致看著林渡被沈弋握緊的手指，說，「回A市，是因為你們又複合了啊？」

林渡：……

王致是真的思維簡單，要不是義務制教育，恐怕書都讀不了幾年，就連讀職高的時候成績都是班上倒數第幾。

他還以為是林渡和沈弋談戀愛，之前鬧了矛盾才去的H市，畢竟談戀愛吵架再正常不過了，他也想吵，但是沒吵的對象。

正好服務員拿了四五個打包盒過來，說，「您的打包盒。」

林渡依舊答非所問的說，「你先打包吧。」

「好，好。」王致將打包盒接過來，尋思著這夠他明天再吃一天了。

從粵菜館出來，林渡走路沒太看清門前的台階，差點被絆倒。

沈弋反應快，結實有力的手臂已經攬在了他的腰間。

正是飯點人多的時候，這個動靜也惹得周圍不少人看了過來。

「這男友力，簡直絕了！」

「他們肯定是一對吧？這也太甜了吧！」

「肯定是一對啊，你看脖子後面都還有草莓。」

「難怪暖氣這麼足還要穿高領毛衣。」

「還是真情侶好磕～」

……

這家粵菜館是A市有名的網紅店，不少年輕人會來打卡，正因如此，也更見多識廣。

林渡臉色蒼白。

從昨晚沈弋和他提起結，他就感覺到自己被困在了一張密密匝匝的網裡，他身邊所有人都下意識地以為他在網中央，都以為他和沈弋是情侶。

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久而久之，也許他自己也不會覺得有哪裡不適應了。

沈弋說，「小心點。」

「……嗯。」

回到車上後，沈弋就將兩片藥遞給了他，問，「在公司吃藥了嗎？」

「……」林渡沒答，只將沈弋手裡的藥接了過來，塞進嘴裡，白色的藥片是苦澀的，但他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艱澀的吞咽進了喉嚨里。

沈弋又將水遞給他，卻見林渡似乎被嗆到了，在那低低的咳嗽。

沈弋幫他順著脊背，手掌觸碰，能感覺到林渡顫抖的幅度。

回家後，呢絨外衣脫下來放在了門口的掛衣架上。

林渡的話似乎越來越少了，看見貓咪跑過來，也不像之前那般，還和它說幾句話。

林渡撫摸了幾下貓咪柔軟的毛髮，而後將它抱了起來。

見林渡一直不答話，沈弋說，「在包廂不是還有話說，怎麼現在安靜了？」

「……不知道說什麼。」這確實也是林渡最真實的想法。

睡也睡了好幾次，也接過無數次的吻，更親密的舉動都做過，但交流起來卻是很難在一個維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