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忔算是他的師弟,性子好動,平日裡最喜歡偷溜下山喝酒,被謝寒玉抓到過多次,常看見他就躲。
只是現下是躲不掉的了。
應忔只能端起胳膊恭恭敬敬的鞠躬,“大師兄。”
“嗯。”謝寒玉沒多說,微微頷首就離開了。
應忔看著他飄逸的衣擺,心裡舒了口氣,大師兄長的確實好看,天賦過人,這身量也是一等一的好,只是這氣勢未免太嚇人了些。
謝寒玉自然不知道應忔在背後念叨什麼,他回了滄溟山,收拾了幾件衣服放進儲物袋,掃視了一圈,最終還是把那串玉鈴鐺拿了起來,沉默了片刻,掛在腰間。
玉鈴的聲音清脆,謝寒玉不動聲色的淺勾了一下唇角,御劍下了山。
謝寒玉御劍了幾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他皺眉看著被打濕的衣袖,心生煩悶,落地準備找個客棧歇一晚上。
旁邊簪了枝粉嫩色芍藥的姑娘看見他紅了臉,忙從屋裡拿了把油紙傘遞給謝寒玉。
“雨大了,公子要不要進來避避?”
“多謝姑娘,就不麻煩了,敢問附近的客棧朝哪個方向走?”
謝寒玉暗自催動靈力弄乾衣服,只是他不喜歡沾了水的衣服,心裡只想找個客棧換一件。
“前面有條河,過了河,才有一家,我們這葉潭鎮地方小,平日裡來往走動的人也不多,客棧也就那一家。公子快去吧。”
“多謝,還請收下。”謝寒玉從錦囊里掏出來一錠銀子遞給她,“算是寒玉的謝禮。”
姑娘還想說什麼,卻見人已經過了前面的藥鋪,走的遠了,只好在檐下又望了許久,眉目含情,見人上了船,才戀戀不捨的回房。
葉潭鎮向西便是藍口鎮,中間只隔了一條藍溪河。
葉潭鎮民風淳樸,正值春日,街上的小攤販們都出來了,熙熙攘攘的熱鬧著。偏剛又落了雨,小販們都擠著跑回家去。幾個著黑灰色粗布衣料的青年在藍溪河口前逗留,眺望著河中的船夫。
“哎,過河去。”
披著蓑衣的老船夫划槳靠了岸,謝寒玉和他們幾個一齊兒的上了船。
謝寒玉站在船頭,他撐著素色的油紙傘站在船頭,煙雨朦朧中身姿更加清絕。
“唉,可以捎我們一程嗎?”船夫聽到岸邊岸邊一位道人和青衣小童,大約有一尺多高,面色發黑,衝著他喊道。
船夫又回頭看了一眼木船,便搖了搖頭,“兩位,船已經滿了。”
偏偏兩人仿佛沒聽到似的,一直沿著岸邊跑,雨水打濕的衣衫粘在他們身上,兩個人仿佛不知疲勞,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那幾個穿著黑灰色粗糙布料的青年面露不忍,一個年齡看起來稍微偏大點的男子說道,“這春日又下了雨,他們跑在這,怕是要著涼。”
“船夫,要不帶他們一程吧,擠一擠。”
沈南在葉潭鎮種了幾畝地,正值春日,他們幾個兄弟在田間播種,恰巧就遇上了這雨,船價比平時要貴幾文錢,多帶兩個人,或許能省下點銀子將來留著娶媳婦用。
“對呀,要不擠一擠吧!”
謝寒玉沒應他們的話,幾個人以為他應該是同意了,船夫便把船靠了岸,那兩名渾身濕透了的道人和小童便跳上了船。
那兩人上了船,把一個大包袱扔在那裡以後,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的盯著沈南和謝寒玉。沈南被那眼神看的發怵,結結巴巴的問道,“有什麼事嗎?”
“你願意替我保管這個包袱嗎?”
小童答到,“我家主人說了,要把包袱寄在這裡一段時間,莫動,以後他會再來取的。”
謝寒玉聽著小童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那道人安安然站在一旁,穿的是一身玄色棉麻布料,腰間卻掛著一枚白色玉佩,除此以外,倒也看不出其他異樣。
沈南慢慢的蹲下身子,手指剛碰到包袱,身子就被一下彈出去,落在河裡,激起漫天的水花,他熟知水性,只是嗆了幾口,整個人浮在水面上。
“你有病呀。”
“碰了包袱,可是要死人的。”
小童一下變得兇惡起來,眼眸中泛著紅光,直勾勾的盯著沈南,沈南忽然覺得自己喘不上氣。
他用手使勁扒拉著自己的脖子,可脖子上卻空空如也,他臉色逐漸變得漲紅,在水裡撲騰起來,水花濺到謝寒玉的身上。
“救,救我。”
跟沈南一起過來的幾個男子推攘著小童,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壓根近不了小童的身,開始衝著道人大喊。
“喂,你誰呀,也不管管,這小孩是你帶過來的吧?”
謝寒玉看著自己身上浸濕的一小片布料,眸色一深,霜寒隨之出鞘,指節分明的手握住劍柄,朝向沈南,輕輕上挑,沈南瞬間感覺脖子上的禁錮解了。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正要對著謝寒玉叩拜,才突然想起自己還在水裡,一個撲棱,頭栽到裡面,又大口大口喝了幾口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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