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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軻的語氣並不強硬,是在認真地和她協商時間。

任燈眉心微動。

嫁娶是大事,不管是家庭教養還是她自己這關,都做不到瞞著父母偷偷領證。

隨軻不打算隱婚。

他們早晚會有這關。

一年之期是從結婚領證那日起算。

滿一年後他們便能離婚。

早點結婚,早點能離婚。

想通這個,任燈點頭,「方便,我明天晚上回家和父母說這件事。」

似看透任燈此刻想法,隨軻唇邊的笑淡了下來,黑眸幽深凝著任燈良久。

宣珍不滿,「你答應明天晚上下班陪我吃火鍋的。」

下一秒,她一副很好說話樣子,「既然你明天要回家談論終身大事,我就不占用你時間一起吃火鍋。」

「你新買的那條項鍊我戴著怪好看的。」

任燈哪聽不懂宣珍在趁機敲詐她。

她想,這閨蜜可以扔了。

這一晚上胳膊肘全在往外拐。

「戴,喜歡就拿去。」

「你一個開珠寶公司的,我那些不值錢的項鍊能入你宣老闆的眼,是它的榮幸。」

宣珍得到想要的答案,嘴巴終於安靜了幾秒。

任燈站累了,她不想再等這倆人敘舊。

「上去了。」

宣珍垂在身側的手抬起搭在車門上,低頭朝隨軻輕語,「任家是書香名門,父母都是知識分子,重禮數也看重教養,你別亂來。」

隨軻漆黑眼瞳在月色下平添了幾分寡淡不羈。

自始至終沒分給她什麼眼神的人抬了下眼。

宣珍這句話說得很輕,已經轉身欲上樓的任燈並未聽見。

她垂眼看隨軻。

習慣了當上位者的宣珍,自覺在氣場這塊很少輸給誰。

這會兒對上隨軻黑沉目光,她倚著車門的身體往後退開半步,「別慌著走,下車,我帶你和任燈燈上去看場好戲。」

*

任燈如果知道宣珍說的好戲是關於沈音堯的,這個樓她一定不會上。

隔壁大門大敞著,女人破碎地躺在地上,赤著的雙足汩汩流著血。

宣珍看到隔壁門內的場景,臉色突變,忙轉身去攔任燈。

任燈燈怕血。

宣珍動作晚了幾秒。

任燈已經看清自家隔壁敞開大門裡的場景。

視線里的血紅,刺得她腳下一軟。

頭暈、目眩、心慌、噁心、四肢無力。

她下意識去扶牆支撐。

下一秒,隨軻有力的手臂撐住了她腰,眼睛也被捂住。

宣珍先隨軻出聲:「任燈燈,你乖乖地別睜眼,出了點狀況。」

「沈音堯這女人戲真他媽多——」

宣珍這聲話和突然開的電梯裡的談知瀝對個正著。

談知瀝眉心鎖緊直視宣珍,帶著滔天的怒意,「音堯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宣珍難辭其咎。」

他目光猛地滯住在任燈和隨軻身上。

男人捂著任燈眼睛,倆人的姿勢親密又透著幾分曖昧。

隨軻眸底沉著冷冽,漫不經心對上談知瀝目光。

同一時間,他掌在任燈腰間的手貼緊,帶著她換了個方向。

「睜眼。」

任燈睫毛顫得厲害,幾乎是隨軻聲落她就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堵瓷白牆壁。

談知瀝看隨軻故意帶著任燈背著身朝他,黑沉著臉也沒喊任燈,大步走向自己家。

任燈手有些顫,是看見血後控制不住的心慌。

談知瀝在看到躺在玻璃碎渣上的沈音堯時雙眼猩紅,「音堯。」

宣珍停在原地,一臉晦氣。

聽著談知瀝在屋裡內怒吼她名字,她冷笑,整個人是肉眼可見的煩躁:「在呢,談知瀝你聲音小點,擾民了。」

見談知瀝把昏迷不醒的沈音堯抱出來,她要往邊上退的動作在看到沈音堯指尖挑釁地朝她動了動停了下來。

盯著沈音堯還在流血的腳和玻璃劃破的傷口,她挑了挑眉。

無意踩到玻璃和自己動手劃的,別人分不清,她宣珍還真就分得清。

她似笑非笑看談知瀝懷裡的人,「嘖,這地都被你們弄髒了。」

「談知瀝,你看你要不先讓她這腳止血。」

「再晚點估計就流不出血了。」

談知瀝聽著耳邊宣珍的風涼話,目光直直看向背著身朝她的任燈,「阿圓,宣珍今天做的這些事你——」

是你授意的,還是默許的。

他俊逸的五官閃過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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