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他頂著一對黑眼圈走到客廳。

多絮和花雙雙已洗漱完畢，兩人都盯住他看了好一會兒，尤其花雙雙，邊看邊發出嘖嘖感嘆聲，也不知道在感嘆什麼。

尤肯沒好氣：「看什麼看？」他邁步經過這兩人，站在洗漱的鏡子前，捧起涼水潑了潑臉，額發濕漉漉貼在面頰上。

多絮側身望他，好整以暇道：「一晚上沒睡？會影響比賽發揮嗎？」

「不會！」尤肯回頭，斬釘截鐵地回答。

多絮輕笑一聲：「那就好，快點，出發了。」

三人一路離開寢室，步入賽場內。他們的比賽是上午第二場，抵達時，上一場交戰剛開始，每輪比賽的時間長短取決於選手實力差距，多絮瞄了眼，估摸這兩隊至少要耗一小時以上，便帶隊伍先去休息室觀摩。

房間裡很安靜，連平時呱噪的花雙雙都沒說話。她盯住直播屏幕，似在觀看比賽，又似心不在焉。

「緊張？」

花雙雙身體一滯，甚至有一瞬間的慌亂從肢體語言泄露出來。她側過身子，笑著打哈哈：「是啊，畢竟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今天的對手比我們厲害多了。」

多絮望著她，唇角一勾：「說謊。」

花雙雙臉上表情一僵。

連尤肯也望過來，他暗自緊張，這傻妞抱住粗大腿就不分里外，會不會說出不該說的話？

花雙雙眨眨眼，她迎上多絮的目光，咧嘴大笑：「完蛋，被你看出來了。」她笑好一陣才停下，笑容褪去後，神情竟有些蕭瑟。許久，她轉過身子只留下背影，輕聲問，「隊長，你會打沒勝算的仗嗎？」

「會。」多絮想也不想就答。

「如果輸了會死呢？」

多絮毫不猶豫：「有我在，不可能會死。」

花雙雙沉默片刻，她知道隊長是指這場比賽，可她剛才問的，其實並不是比賽。

她笑了笑，半真半假地開口：「對不起，是我們拖你後腿。我知道，如果只是一對一的話，你肯定能贏。隊長，待會兒如果有機會贏的話，你不用顧慮我和尤肯，把我們和敵人一起轟了也沒事。只要贏下比賽，你就有機會考高校，你那麼厲害，考上的機會很大，沒必要為了我們放棄。」

多絮皺眉：「別說傻話。」

「不是傻話，是真心話。」花雙雙垂眸，「我們認識才半年多，也沒什麼生死交情，而且，我這人本性惡劣……」

啪——兩隻手掌拍上她面頰，用力往裡按去，她的臉頓時被擠成一團。

多絮加大勁，狠狠揉捏，幾乎要把臉揉成廢紙團。

「唔唔……痛，」花雙雙掙扎，話都說不清，「封開窩，泥災竿身末……」

多絮又重重揉幾下，才鬆開。

一獲得釋放，花雙雙立馬往後退，珍愛生命遠離魔爪。她一臉戒備地捧住面頰，兩邊臉都紅通通的，還有點腫，跟猴屁股一樣。

「清醒了嗎？」

花雙雙張了張嘴，又閉上。

多絮說：「比賽前想那麼多幹什麼？你閒的？我只問你一件事，想贏嗎？」

花雙雙抬眸：「想。」

「那不就得了，」多絮一下站直身子，逼近她，目光灼灼，「雜七雜八想那麼多屁用沒有，你都不信自己會贏，別人怎麼信你？直接上，直接打，然後贏，就這麼簡單。」

這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清澈，熱烈，不摻雜半點迷茫。

花雙雙怔怔沉浸在這雙眼睛裡，不自覺地「嗯」了一聲。

多絮粲然一笑，摸摸她發頂：「真乖。」

花雙雙面頰微紅，不知道為啥心跳加快。她從小長在落星區，別說十八禁，二十四禁的東西也沒少看，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可被隊長這麼一笑一摸頭，熱度就不受控往臉上沖。

尤肯簡直不忍直視，你丫這什麼表情？以前咋沒見過？

他坐旁邊，嘲弄道：「你性取向變了？」

花雙雙認真想了會兒，轉身握住他雙手：「不知道誒，要不你幫個忙，讓我試驗一下？」她舔舔嘴唇，拋媚眼道，「十分鐘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