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要個簡單的家,生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填滿自己空蕩蕩的心。
即便現在知道,在這個世道哪一條路都不好走,她仍然不準備放棄。
她改變不了世界,也沒小說里女主角那麼大的野心,但她知道該怎麼改變自己,來適應這個世道。
小時候做過一次的,應該沒那麼難,對吧?
方荷攤開手腳,仰面朝天倒下去,砸在厚實的被褥上,只覺得渾身的酸痛幾乎疼到心裡頭。
嗚嗚,多麼痛的領悟,要不,先卷一卷,把自己卷出宮,然後再躺平……
「姑娘,洗洗再睡吧?」春來見方荷面色時而蒼涼時而憤慨,總覺得心裡涼颼颼的,抖著嗓音小聲打斷她的思緒。
等她扶方荷脫了衣裳,準備扶方荷進浴桶的時候,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把只穿了肚兜褻褲的方荷閃地上去。
「又咋……」方荷下意識把疼出來的不耐吞回去,換了溫和語氣,「這是怎麼了?」
春來指著她的腰側:「姑,姑娘,你腰間為什麼有個手印啊?」
不是鬼上身了吧?!
方荷一低頭,就看到腰間半拉青紫手印。
「……」
怪不得她總覺得自己渾身疼呢,尤其是腰子,只是當時嚇傻了沒發現。
黑衣人那一下子,還沒有康師傅來得用力。
他是多怕自己把毒酒灑他身上啊!
怕就乾脆不要扶,她又不會搶著去投胎!
她就多餘領悟……這肯定是愛新覺羅祖傳小心眼的報復!
十月初八,聖駕一行途徑齊河,渡過濟水橋,留下一首方荷從未聽過的詩,興致勃發在邱家河下船,停駐濟南府巡撫黃成讓出來的別苑。
康熙連當地官員都沒接見,只叫黃成伴在身側,下午就帶著妃嬪和五個阿哥去看據說為天下第一泉的趵突泉。
方荷只老實待在屋裡養傷,是無聊了點兒,但三個月不用當值的話也值了。
反正有春來和魏珠,總不缺新鮮消息。
春來甚至能把皇上那首《渡濟水》背下來,跟方荷一個勁兒地夸。
「主子爺的詩都已經傳到江南文人那裡了,江南文人一片盛讚呢。」
方荷:「……」昨天剛在山東發生的事兒,這麼快就傳江南人耳朵里了?
這要不是提前請過來的托,她把寫詩的紙吞下去。
「還有人贊萬歲爺詩才驚艷絕倫,實不該藏於宮闈,合該為天下人敬仰,特請萬歲爺在趵突泉題詩呢。」
方荷:「……」被耿舒寧罵過無數次的乾小四,愛蓋章的毛病是不是就打這兒來的?
都不用方荷問那詩提了沒,魏珠就把消息帶來了。
「萬歲爺謙遜,只說不願與文人爭鋒,壞術業專攻之風采,不肯留詩作於石壁,只題『激湍』二字,以對天下文人做鼓勵呢!」
春來面上浮現出吾家有子初長成的詭異驕傲,方荷的表情也很詭異。
鼓勵啥她沒懂,可不題詩,真不是心裡有點逼數嗎?
反正這詠趵突泉的詩她也沒聽過,她只聽過詠鵝。
不過聽多了外頭的熱鬧,方荷也有點好奇這時候趵突泉的景色是不是像後世姥姥家一樣美。
算起來她也算是半個山東人,夏雨荷的故鄉大明湖畔現在什麼樣子,她其實很想看看……可低頭看著自己特地包起來的手腕,方荷掂量了下出去的後果,還是忍下了好奇。
她能忍得住,康熙卻不打算叫她躺回京城。
只過去兩日,康熙爬完泰山回來,春來還沒說完萬歲爺又帶著阿哥們做了幾首膾炙人口……卻沒膾炙到後世人口的詩,魏珠就表情微妙,端著一碟子點心進來了。
「阿姐,這是萬歲爺賞您的點心,聽說叫即墨麻片……」魏珠又像是想笑又像是擔憂,一張圓臉快扭曲成了包子樣兒。
「萬歲爺說,阿姐要是還沒養好傷,明兒個叫給你送抓糕和蜜三刀來。」
方荷:「……」意思是要再磨嘰,就要抓起她來捅了?
這男人知不知道什麼叫傷筋動骨一百天!
手腕子脫臼也是傷筋啊!
她哪兒還吃得下去?
看著點心,她只覺得腰子疼。
可想起先前滋啦滋啦響的盆栽,方荷運了運氣,憋著氣把即墨麻片吃了。
別說,蜜三刀她吃過,即墨麻片她還真沒吃過,入口即化,又酥又香,還有微甜的奶味兒,一碟子下去……
方荷義正辭嚴:「勞萬歲爺提醒我,我才知道要去當值,實在是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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