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流水,雕樑畫棟的精緻, 絲毫不輸宮廷, 甚至還格外有份婉約, 叫康熙大為感興趣,叫人畫了許多江南園林的堪輿圖。
方荷聽春來說, 這江寧下起雨來,那叫一個美,可謂煙雨朦朧, 人來人往都跟畫兒似的,萬歲爺都準備回京修建一座這樣的園子呢。
可方荷一點也感受不到煙雨江南的美。
御前除了官女子和一等宮女,方荷她們下船以後都是一路頂著冷風走到江寧別苑的。
旁人不覺, 方荷卻越來越明白, 在這世道旅行絕對不是一件享受的事兒。
就算住下來, 也一過三更就起床,到處都烏漆麻黑冷得要死, 能有什麼心情賞景兒。
雖說江南不如北京冷, 但一起雨,到處濕噠噠的, 哪怕是穿了厚衣裳冷風也直往衣裳裡頭鑽。
翠微給方荷準備的行囊里塞了薄襖子,還有冬天會穿到的比甲。
只是穿再多,頂著深沉夜色和不知道濛不濛的細雨, 一路走到小書房,方荷腳下的繡鞋濕了個透徹,從腳底泛上來的涼氣, 叫她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請五阿哥,額,安,安!」
五阿哥坐在火盆跟前,抬起圓墩墩的小臉,眼神清澈好奇。
「方荷,你為何不換鹿皮靴?就算是牛皮靴也比繡鞋暖和呀!」
方荷湊到爐子邊兒上,真特娘好問題,您不做皇帝,是不想嗎?
她面帶微笑,「回五阿哥話,奴婢作為宮人,不得穿鹿皮和牛皮,只可使用不犯規矩的千層底和兔皮等做內里……」
可惜皇上南巡不是為了遊玩兒。
五阿哥他們進了江寧織造府別苑後,反而不像在路上那麼自由,還能跟著康熙微服私訪出去長見識。
宮人的進出在下船後也都被嚴格控制,買都沒地兒買去。
五阿哥聞言也有些下氣,但作為先生,他還是倔強留下保證。
「等爺跟汗阿瑪一起出去打獵,一定給你打幾張兔皮,叫你穿得暖和點。」
方荷笑眯眯謝過五阿哥的豪爽,也跟著豪爽了一把。
「為了感謝先生如此體貼,今日不如我們將百家姓通讀一遍,再寫幾篇大字如何?」
五阿哥:「……」果然學生都是先生的債,你為什麼要恩將仇報!
江南不比京城,什麼危險都可能會發生,所以康熙到達江寧後就約束著阿哥們恢復了功課。
接著他第一時間問曹寅,對於江南士族豪紳的拉攏到什麼程度了。
如今的江寧織造是曹寅他爹曹璽,曹寅只是以南下替皇上尋找貢品的名義南下,又加之大兒子剛剛誕生,才一直沒回御前。
這會子聽到主子爺問,心裡有些發苦。
「奴才下來不足兩載,連那些世家的門檻都還沒摸清楚,也就那些鹽商積極些,還得請主子爺多給奴才些時間才好。」
康熙很清楚曹寅的性子,這就是個不給壓力不動真格的。
他在曹寅面前比在旁人跟前要放鬆的多,笑著給了他一腳狠的。
「朕過幾年對你有安排,要是一年之內,你曹東亭搞不定江南這幫豪紳,就去寧古塔監督伊桑阿造船去吧。」
外頭早就有蘇州、揚州並杭州巡撫等著皇上召見,康熙說完就走,只留下格外迷茫的曹寅,手快拉住了李德全。
「這是怎麼個話兒說的,奴才這怎麼還改號了呢?」曹寅順手給李德全塞了個荷包,笑嘻嘻問。
「萬歲爺也真是的,也不給我機會謝謝萬歲爺賜號!」
梁九功一直將李德全帶在身邊自然是有道理的。
有些話皇上不說,作為皇上身邊最親近的人,梁九功也得守口如瓶。
這時候一個行事沒那麼穩妥的乾兒子,就方便見錢眼開,透露那麼點子萬歲爺想要對方知道的信兒了。
「嗐,這不是萬歲爺跟前兒有了新得寵的姑娘,前陣子萬歲爺將您請安的摺子扔給姑娘耍。」李德全笑眯眯收了荷包。
「姑娘為了逗萬歲爺開心,將楝亭認作了東亭,博君一樂,曹大人千萬別多想。」
曹寅:「……」這他要是聽不出萬歲爺的警告,也不必再替萬歲爺辦差了。
皇上是對他優待鹽商,反倒疏遠世家豪紳,還在摺子里替鹽商打探御前政策生氣。
但在這事兒上,他卻毫無私心,實是一心為了主子著想啊。
江南文人骨頭硬,那些世家豪紳更講究什麼氣節和傳承,私下與反清復明的組織甚至朱三太子的人來往不少。
他可不敢隨隨便便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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